宁蘅伸手推他。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再抱一下,抱一下……”
那嗓音嘶哑炽热,含着春江宴里最讳莫如深的情愫和不舍。
“阿蘅,我爱你。”
宁蘅身子僵硬。
他颤抖着亲吻她的发丝,急切地说着:“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爱你了。”
他心底深藏着一个秘密。
年少经年,他在心底小心翼翼地藏了一个人,多年以后,他都没能将这个秘密宣之于口。
宁蘅却缓缓地推开他。
“是么?”她的眸子无神,嗓音冰棱:“如果可以,我希望,在那天索菲城堡之下,从未遇见过你。”
……
那短短一句话,足以让他的心千疮百孔。
傅瑾州走了。
离开病房。
长廊上的人,全部都围了过去。
傅瑾州眼皮也未抬,只是机械的说着:“她又睡过去了。”
房间里燃了一种香。
只有对身体极虚弱的人才管用。
薛知棠点了下头。
君闻笙抬眼,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做这样的决定,值得吗?你亲口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可能会恨死你。”
傅瑾州沉默,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要是为了她,别说恨,要他的命也可以。
黛娜夫人走到他面前,眼眶含泪的看着她的儿子:“瑾州,我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只希望,往后你不要后悔。”
傅瑾砚站出来:“哥,我也支持你。”
良久。
傅瑾州缓缓侧眸,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君慕风。
四目相对。
君慕风启唇说道:“A国有全世界最好的心理科专家。”
“你放心,交给我。”
傅瑾州得了这句话,终于才转身,身形踉跄地缓缓离去。
长廊上。
外面日头还在高高挂起。
暖色伏阳地光线斜洒在他的身上,那身形凄凉萧索,寂静的空气里,倾吐着令人逼仄的压抑气息。
……
傅瑾州没有再来医院。
黛娜夫人和傅瑾砚却是常来,来了后,便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说了很多话。
宁蘅对此没有什么情绪。
便是见到了薛知棠,或者是君慕风,亦是只说了不到两句,就让他们出去了。
也就只有君闻笙能多陪她一会儿。
短短两天,宁蘅的病情愈发的重了。
她没有半点再提及孩子,甚至没再过问孩子埋骨何地。
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往日,她清醒的时候多,现在是沉睡的时候多。
醒了后。
整个人亦是昏昏沉沉,昼夜不分。
她有种油尽灯枯之兆。
第二天下午,君闻笙给她端了一杯牛奶,然后问道:“阿蘅,要是我和父亲想带着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愿意吗?”
宁蘅沉默。
半晌。
说:“不愿意。”
“为什么?”
宁蘅扯了下惨白的唇畔,虚弱到气若游丝:“我想……在这里等苏嫣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