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脆弱的神经崩盘。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每一个失眠的夜里,她都在拼命的回想她的模样。
她那样小,那样软,小小的手还会勾着她的小拇指,咿咿呀呀。
幻想着有朝一日,她能重新回到她身边。
可是这一幻想,就是整整十五年。
十五年的光景……她都要老了。
她也长大了。
她如她想的那般,聪慧,漂亮。
只是……她从未和她撒娇过。
甚至……
她从未和她笑过。
她一直是固执的,倔强的,甚至更多时候,是冰冷的,漠然的,争锋相对的,冒刺的。
稍微一碰。
就能扎得她满手都是血。
好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将她从朝奚小镇带回来后?
还是她初进宁家家门,她对她斥责不要碰宁萱的钢琴开始?
还是在她一次次为了宁萱,抛弃她之后?
她不明白。
她对她说,她是妈妈最爱最爱的宝贝,这句话是真的。
她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只是她不敢,不敢对她好。
宁家就是个充斥着虎狼之地,只要她稍微表现得对她好点,宁远国、沈茹云、包括宁光耀、全都不会放过她。
她只能是一颗废子。
他们才能全都安心。
更别说……
还有一个钟曼华。
她曾经唯一祈求的,就是她能活着。
好好活着。
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可是,连这最低的条件,她都做不到。
薛知棠眼眶微红着,朝四下里看了眼,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女孩的指尖。
只是擦着擦着。
有温热的泪水砸下,薛知棠喉间哽咽着,早已不知不觉间,就泪流满面。
她明白的。
她一点都不快乐。
不然……
又怎么会用一场苦肉计,来以命相搏,以命换命呢?
那个下作的佣人之女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那样的场合里行凶。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
是她的女儿主导的。
她的阿蘅……其实只是不想活了。
空气里寂静无声。
良久。
薛知棠轻抚女孩儿的手,略带哽咽的嗓音幽寂过冷,清越清晰。
“阿蘅,再等等。”
“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
“妈妈向你发誓。”
……
傅瑾州站在门外,并没有强行叩门。
男人就只是这么静静的矗立在门前,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屹立不改。
紧赶而来的黛娜夫人和傅瑾砚便陪着他一同站着。
夜色愈发的深了。
S国的深冬,深夜里可达零下20°,傅瑾砚都觉得冷的彻骨,可他面前站立着的大哥,却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