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昌城,国相府内。
“子义。”
孔融闻言看向太史慈,欣慰道:“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的心智,已经成熟了!”
“……”
太史慈嘴角微抽,暗道:“可我觉得你的心智不成熟啊!”
“此事你无须担心。”
孔融继续道:“我孔文举行事,又岂会在意俗人目光,兖州那些黄巾,大多数都是原本青州的百姓。”
“张玉衡父子。”
“本就是北海国人氏,他们以往作乱四方,我不得不管,如今张玉衡有了安定之心,我也不得不管。”
“兖州四郡之地。”
“百姓逾三百万口,所需粮草巨亿,张玉衡能节制他们,这是好事。”
“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只要他们不作乱,待天下稍安,只需天子一则圣旨,四郡必然传檄而定。”
“如今他们缺点粮食。”
“只要我孔文举能给的,给他们就是了,总比他们再度兵围都昌,让北海陷入战火要强吧?”
“但愿张玉衡是个信人!”
说罢,孔融眼中满是希冀。
“……”
太史慈听完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都觉得有些苍白无力,反而觉得孔融说得有道理。
这种感觉很怪异。
他也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孔融的问题。
是夜,徐州。
东海郡,朐县。
糜氏府邸,一处阁楼之内。
糜竺、糜芳两兄弟相对而坐,两人眉宇间都带着一丝忧虑。
“大兄。”
糜芳抿了抿嘴,面色紧张道:“若那乞活军发兵徐州,陶刺史当真抵挡不住吗?”
“难,太难了!”
糜竺摇了摇头道:“乞活军不但有黄巾的意志,更有万民求生的信念。”
“自问世以来。”
“所有战事,皆胜!”
“东郡曹操据坚城而守,最后损兵折将,袁术近二十万大军前往讨伐,亦同样溃败。”
“以为兄估计。”
“乞活军兵锋之盛,或不输冀州袁绍,主公兵微将寡,唯一的将校曹豹,也不过尸位素餐之辈。”
“麾下可战之兵。”
“亦不过四千丹阳卒。”
“与乞活军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说到这里,糜竺神色恍惚道:“最主要的是,主公已然年迈,身体每况愈下,膝下二子资质平平,却是难堪大任。”
“若徐州无雄主。”
“早晚会被乞活军兼并。”
想到徐州的种种,糜竺也不由感到绝望,对糜氏的未来,同样抱着一丝悲观。
在他内心深处。
非常渴望能为徐州,迎来一位雄主,让糜家能在这个乱世中立足。
“主公年迈?”
糜芳似乎想到了什么,出言道:“大兄,你言主公身体每况愈下,可是真的?”
“此事用不着骗你。”
糜竺瞥了眼糜芳,抿了一口茶汤,心中想着心事。
“大兄。”
糜芳出言道:“你真觉得乞活军,能与冀州袁绍相比?”
“那只是单论兵锋而言。”
糜竺开口道:“兖州乃四战之地,周围强敌环伺,又非朝廷任命,想要久锯兖州,尚需不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