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红豆竖眉,斥道,“怎么就不相信你红豆姐姐呢!”
“怎么会不信?实在是皇城抓刺客,药铺管控厉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吴量道。
边上吴双没搭话,只是低头看。床榻上,蚕丝被裹住全身,女孩子背着身只露个小脑袋。耳朵红红,碎发被泪沁湿,脖颈儿在被窝里若隐若现。
“这么捂着,姐姐会不会中暑啊?”吴双喃喃道。
“她心里难过,由她去吧。”红豆说。
吴双默然一刻,扭头看红豆,道:“姐姐不是有意瞒你们,实在是……”
“真是自私。”红豆说。
吴双哑然。她张张口,分辩的话卡在嘴边,一句都吐不出来。
红豆继续道:“……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远嫁离州提防白家,提防我,我都能理解。可她身体什么样,心里没数吗?”嘴上埋怨着,脸上泪水涟涟。
红豆姐姐怎么哭了?
两个孩子慌神。吴双上前抱了抱她,吴量犹豫半天,只干巴巴憋出声“红豆姐姐别哭”。
“什么时候回离州?”
忽然声音闷闷传来。
声音囔囔,床榻上女孩子又重复一遍,道:“什么时候回离州?”
这些天头一回听见祁兮说话,哇地姐弟俩几乎同时大哭起来。
“傻孩子,哭什么?”祁兮慢慢转身,笑一下,语气虚弱道,“我这不好好的吗?”
好什么?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
扑哧笑出来,红豆一抹泪花。祁兮怔怔看她,扭开视线,问:“侯爷呢?印象里……”
白河救了她。
只是她记忆太模糊,并不确定是现实还是梦境。
毕竟白河为什么会在那里,又做了什么,如今什么状况她一概不知。
红豆没有回答她。
“祁兮姐姐。等你好些,就回偃州吧,”红豆忽地说,“如今大宇通缉司空礼,离州影宗名存实亡。我打听过,祁少侠回了祁家。你去偃州有他照顾,不会有事的。”
祁兮默然,问:“是侯爷的意思?”
红豆点头:“是。”
“我觉得,我还是回离州的好,”祁兮慢慢说,“你也知道,我是定期要服用解药的,不在离州会很麻烦。”
“没关系,这点侯爷也考虑到了,”红豆说,“你且回祁家去,白家会定期给你送解药的,放心。”
这是赶她走了?
祁兮疑惑抬眼。
避开视线,红豆吐字艰难,道:“侯爷说,离州那边,暂时不需要你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