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心中刹那间浮光掠影。
一会儿是神秘的巨响,一会儿是遮天蔽日的羽翼,一会儿是雪地里白允知古怪的背影,一会儿是雪夜山洞里神秘的羽翼拍打……
他想起遇到祁兮时,她正站在冰天雪地里盛开的血色花朵跟前,手里的匕首一刀刀划在死去的马背上。清晨他睁开眼睛,祁兮牵着珍珠逆着光,浸染朝雪向他走来。
他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了。
“只是好奇,没什么。”
他没有动情。
只是苦难一旦过去,剩下的全部都值得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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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尧问道:“我们要继续找允知叔叔吗?”
白傅正沉吟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长叹一口气,看向白河:“白河,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唔。允知的事,你不知道还是头一回。”
白河向来有主意。
只不过他的主意一半基于经历过的未来,一半是活过一回痛定思痛的总结。
上一世,白允知与异族交战落下终身残疾。这一世,他花了八年修建城墙、建造防御系统,终于成功预防了那场灾难。他保住了允知叔叔的双腿,却又如何得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孤身在雪山里跋涉?
最后是白傅正敲了板。
“按照白河提供的线索,留一支卫队去找。”
“白尧,明儿你得去探望德宁公主,莫失了礼数。”说了这话,白傅正示意白尧先出去,将白河留在了跟前。
“父王,还有旁的事?”
白傅正看着他,从桌上翻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演武场,刺杀公主的刺客尸体被撕了。你昨日不在,你手下那个叫赵倾的,报告直接给了我。”
白河拆开信封正看着,又听白傅正道:“还有,城墙上挂着的异族尸体不见了。这事有些蹊跷,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别有用心。毕竟,那具尸体我们都是亲眼看着挂上去的……我已通知守城的兄弟们,异族随时可能来袭,不可掉以轻心。”
白河点头应着,把信收回信封。
听得白傅正要事说完,喊他一会儿参加家宴。
白河面露难色:“父王,我已经耽搁了一日,我只怕公务上……”
见他为难,白傅正也就作罢。
白河行了礼正准备告退,又被白傅正喊了回来。
“趁你大哥不在,有个事我得和你说叨说叨。虽然……”白傅正顿了顿,“我知道你和德宁公主清清白白。这回你俩失踪闹了好大的阵仗,孤男寡女在外头风餐露宿的,为了避免落人口舌,你还是稍加注意为好。”
“……是。”
“还有。”
“父王请讲。”
“红豆到底是你的人,叫回来。多避嫌,别没事往那跑。”
“儿臣……”
白河张口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白傅正冷冷接了一句:
“你前日晚上,去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