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微臣(臣妇)见过圣上。」
绵绵也有样学样,弯腰行礼:「见见…」
她还小,不明白整句话的意思,只能依葫芦画瓢。
安初帝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朝着身边的大内监招招手,示意他将绵绵抱过来。
绵绵坐在安初帝的怀里,这摸摸那瞧瞧,眨巴眨巴眼,冲着他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
安初帝也笑了:「永昭可是识得朕?」
绵绵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她不知道他口中的永昭是谁。
安初帝指指自己:「朕是你的堂哥。来,叫哥哥。」
绵绵歪歪脑袋:「哥哥?」
「对。」
安初帝将她抱紧轻轻掂了掂:「哥哥。」
萧玠握住身边人的手。
慕珍瞥了他一眼,扯扯嘴角。
果不其然,唠了几句家常之后这位终于切入了正题:「皇叔与皇婶这回打算在京城待多久?」
二人对视一眼,萧玠站了出来:「臣与拙荆此番回京,是为了请江大人医治拙荆义兄的腿疾。待安排好一切,微臣夫妻二人便打算带知意继续游历四方。」
「义兄?」
安初帝抬头,探究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打转:「未曾听皇婶提起过。」
慕珍也没有说太多,点到为止:「当年臣妇于普隐寺修行之时,无意救下一位遭遇流寇的男孩儿。他虚长臣妇几岁,臣妇便与他以兄妹相称。此番经过句容,意外与他重逢,得知他身患腿疾,便想着带他回京医治,以全兄妹情分。」
安初帝也不知究竟起没起疑心,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原是如此。」
他让大内监将绵绵抱过去还给慕珍,手指轻点案上的奏章:「既然皇叔与皇婶都回来了,那不如就留在京城吧。堂妹年纪尚小,总是在外奔波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皇叔走后,朕忙得是焦头烂额,都寻不着合适的人说说话商量国事,皇叔权当是体恤小侄,就留下辅佐朕,可好?」
说这番话他也是有私心的。
自从萧玠夫妇走后,他也细细想过。与其让他们远离权力中心,倒不如将他们放在自个儿眼皮底下。山高皇帝远,他们若是在外面拉帮结派,做起了土皇帝,他的手一时之间还真伸不了那么长。
就比如现在,慕珍什么时候多了个什劳子义兄他都没有收到风声。
虽说萧玠如今一无官职,二无实权,但身在皇家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东西他不得不防。
他这个叔叔可也正值春秋鼎盛之期,又有军功傍身,先不说文臣,单说武将这边有多少心之所向。
萧玠差的仅仅是一个师出无名。
思及此,他不由得正襟危坐,无端让人感到一股来自帝王的威压:「皇叔,你觉得呢?」
萧玠与他对视良久,拱手道:「臣——遵旨。」
——
摄政王府。
泰安等人听闻萧玠一家回来的消息,早早地便着手布置起来,说是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小绵绵,快过来让姑姑抱抱。」
还是和从前一样,泰安、沈娆和余年一见到绵绵就走不动道。
绵绵也乐得被她们传来传去。
江见真听说了卫霁的事情之后便为他把起了脉,又摁了摁他的腿试试反应。
慕珍站在旁边有些紧张:「如何?他的腿还能治吗?」
江见真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方才开口:「不好治。」
慕珍瞧着卫霁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不过江见真又话锋一转:「但也不是不能治。」
慕珍强忍着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就是说他还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