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将于十月初六迎娶府上丫鬟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真心祝福的人有之,但还是看好戏的人居多。
有人说,沈长平既是三品大官,又有爵位在身,容貌更是出挑,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却娶了自家府上的一个丫鬟,简直是啼笑皆非。
也有人说,沈长平乃是孝子,最重孝道,他那未过门的妻子正是他的先祖母指给他的,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当为天下人之典范。
慕珍觉得这些人管得实在是忒多了些。
正如萧玠说的,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好不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何须置喙那么多。
对于花盈这个嫂子,慕珍是满意的。
她虽没念过什么书,也算不上什么倾城绝色,但胜在知进退,懂分寸,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定能帮助沈长平打理好侯府。
更何况,只要沈长平自个儿喜欢就行。
沈娆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她和慕珍是一样的看法,只要沈长平喜欢就行。
十月初六,黄道吉日,宜嫁娶。
看笑话归看笑话,但沈长平怎么说也是朝中重臣,摄政王的大舅子,圣上面前的大红人,自然有不少人上赶着巴结他,因此今日来定远侯府的宾客并不算少。
婚礼办得低调而简单,算不上十分隆重,却也给了花盈应有的尊重与体面。
萧玠等人又是作为家属,又是作为同袍,自然是要为沈长平挡酒的,总不能让新郎官入不了洞房吧。
第一个「阵亡」的是江见真,三年过去了,他的酒量还是那么差劲。
紧接着是裴观鹤,他坚持声称自己没醉,还要拉着对方大战三百回合,还是沈娆连哄带骗把他带走的。
李涣也好不到哪儿去,酒劲上头,分不清今日是谁的主场,非要拉着众人听他与夫人的爱情故事,最后被侯夫人捂着嘴巴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现在只剩下墨晖和萧玠了。
墨晖其实也已经不大清醒了,但勉强还能撑上一轮。
再看旁边的萧玠,完全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怎么做到的?」墨晖大为震撼。
萧玠指指自己的脚下,又指指自己的袖子:「有时候,别太老实。」
墨晖:……
老狐狸!
吹吹打打了一晚上,这场婚礼终于落下了帷幕,宾客们纷纷告辞,不一会儿厅里便只剩下他们这几个熟人。
慕珍送上自己的祝福;「大哥哥,你和嫂子一定要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沈长平喝得也有点多了,有些积压在心底的话差点就要喷涌而出,幸好萧玠及时打断,让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祝你幸福。」
萧玠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趁他失态之前,赶紧出声提醒。
「多谢。」
沈长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慢走。」
慕珍笑道:「大哥哥就这般迫不及待?」
沈长平笑得有些无奈:「你啊。」
花盈坐在新房里,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新婚夫君到来。
门开了。
沈长平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将屋里的人全部赶了出去,让他们不必在院外守着,紧接着便例行公事般挑起花盈的盖头,与她饮下合卺酒。
「今日过后,你便是定远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有些话,沈长平还是要再强调一遍:「那日我便同你说过,我不会爱你,也不会碰你,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日后你若是受不了了,我们随时可以和离。」
花盈压下心中的苦涩:「嗯。我明白的。」
这些话那日在书房他便说过,如今再听一遍她依旧觉得刺耳。可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走下去。
沈长平拿起床上的罗帕,咬破自己的手指,往上面抹了点血:「今日我睡榻上。」
花盈还没说什么,他就抱着被褥睡到了贵妃榻上。
她默默地卸了凤冠发钗,脱下身上的嫁衣,简单梳洗了一番便上了床。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呢喃:「阿珍…」
花盈盯着床顶的大红纱幔,抬手遮住自己的眼。
屋内的龙凤花烛燃了一夜,直至天明。
——
摄政王府。
慕珍才梳洗完,就被猴急的萧玠一把拽到床上,坐进了他的怀里。
「这么急做什么?」
慕珍一个翻身睡到里侧。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日的萧玠比平常更喜欢说些荤话:「急着想要你。」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接下来是眼睛、鼻子、嘴唇…一路向下。
慕珍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承受着他的一切。
今日不过才到一半,她就不由得皱起眉头。
在这事上向来顾及她的感受的萧玠停下了动作,喘着气哑声道:「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慕珍感觉有点难受。
「我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