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慕珍而言,了空大师就像是她的父亲。
她与萧玠大婚时他虽送了礼,但人却没有到场,而且她都没有正式向他介绍过萧玠,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大憾事。
实在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这个师傅行踪太飘忽不定,今儿在岭南,明日就可能在西北,优哉游哉地在外云游三年,要不是听一些香客提起,她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大师。」萧玠知道了空在慕珍心中的地位,因此对他也是十分恭敬谦卑。
了空大师点点头,邀他们去庭院下棋喝茶。
当然,是他和萧玠下,慕珍棋艺不精,只能乖乖坐在旁边观战。
不过她是个闲不住的人,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了。
一直注意着她的萧玠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卿卿可是无聊了?」
「有点。」
慕珍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去后山转转。」
萧玠皱起眉头,执棋的手顿住了。
他们今日出游并没有带任何仆从,贸贸然放她一人前去,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
慕珍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陪着师傅下棋,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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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玠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万事小心,早点回来。」
「好。」
后山风景奇佳,却因山路崎岖,鲜少有香客往来。
慕珍提着裙子脚步轻盈,穿梭于树林之间。
她在这儿住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哪里的风景最好看。
听着耳边传来的潺潺流水声,她张开双臂,感受着风的气息。
只见她左右看看,薅了一把旁边的野花,心灵手巧地编了个花环,盘算着怎么哄萧玠戴上。
「谁?」
慕珍听到异响,瞬间警觉。
草丛微动,有人走了出来。
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她不由得呆住了。
那人好看得就像画里的神仙。
对方拱手作揖道:「抱歉姑娘。在下不慎在树林中迷了路,不知为何会走到这里,并非有意扰了姑娘清净,还请姑娘勿怪。」
他的身体似乎很虚弱,明明只是初秋,却已经披上了大氅,而且面色苍白,说了没几个字便会咳得脸红,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似的。
他与萧玠、与沈长平、与江见真、与裴观鹤,与过去二十年慕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身上有一种悲悯世人的气质,圣洁高雅得让人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亵渎了他。
不过这些慕珍都不在意,真正让她在意的是他那句——
姑娘。
她哪是什么姑娘啊,她都已经嫁做人妇三年了。
哦对,想起来了。
今日不是秋杏为她梳的发髻,而是萧玠为她挽的发。
他不会太复杂的发型,只是简单地拿簪子将她的头发盘起,便带着她出门了。
慕珍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那你跟我走吧,正好我也要走了。」
「多谢。」
男子许是顾及着男女大防,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说你啊,要是走不了了,就提前应个声。」
这是慕珍不知道多少次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那若有若无不甚清晰的咳嗽声,她都怕他走不出这片树林。
「好了,你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回到正殿了。」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名讳?」
慕珍想了想:「我不是什么姑娘了,你便唤我萧夫人吧。」
「多谢夫人助我脱困。」
「应该的。」
慕珍也问了他的名字:「不知公子名讳?」
只见那人后退一步,弯腰行礼:「在下清河谢氏怀瑜,见过摄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