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回答得十分流利,看起来像是事先演练过很多遍。
「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沈珍点点头,目光陡然间变得凌厉:「那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你既说秋杏是将药粉藏在指甲里,那她藏的是哪根手指?二,那日秋杏的手上涂的是什么颜色的丹蔻?这么重要的细节,你不会不记得吧。」
丫鬟一噎,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回答道:「约莫…约莫是食指,涂的是…凤仙花色儿的丹蔻。」
还不等沈珍说话,跪在地上的秋杏便先笑了。只见她伸出自己的手,水葱似儿的指甲唯有食指和中指是光秃秃的,指甲上也并未涂任何丹蔻:「禀国公爷,奴婢为了能更好地伺候七姑娘,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从不留指甲,在普隐寺便是如此,遥园众人皆可证明。而且奴婢从不、喜、丹、蔻。」
丫鬟的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辩解:「许…许是奴婢记错了…」
「你这一记错,可是差点要了我和秋杏的命啊。」
沈珍笑笑,抬手轻拍:「我这里也有一人证,父亲不妨也听听,可别偏听一人之言。」
春桃将昨晚的丫鬟带了上来。
徐氏一见到她便知道自己完了。
昨夜见这丫鬟没回来,她的心里便是七上八下的。她原本是想将这丫鬟杀人灭口的,结果谁承想这人竟然直接失踪了。她只能安慰自己,这丫鬟许是猜到了她的用意,害怕得躲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被沈珍抓住了!
那丫鬟对上徐氏的眼神,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沈珍昨晚的话。
【事情失败了你是个死,那你猜,如果成功了你会活下来吗?】
会吗?
当然不会。
以徐氏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让她这个知情人活着,必是巴不得死无对证。
丫鬟收回视线:「奴婢见过国公爷。」
沈国公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将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丫鬟将她所知道的所有事娓娓道来,包括徐氏是如何让她找人模仿沈珍的字迹,又是如何让她趁天黑迷晕沈珍将巫蛊娃娃和药粉放在沈珍院中。
「污蔑!这是污蔑!」
徐氏惊声尖叫:「国公爷可千万不要听她瞎说!」
沈国公皱皱眉:「继续说!」
「国公爷可以尽管派人去搜,替大娘子模仿字迹的那位先生此刻正被大娘子扣在院中,想来还未处理干净。」
「去查!」
小厮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不消片刻便抬了一位牛鼻子老道回来:「禀国公爷,等我们赶到时,人已经被打晕了,正从角门运出去。」
「拿水泼醒他。」
小厮打了盆水浇在那老道身上。
老道睁开眼,被面前的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离他最近的大娘子求救:「大娘子救我!我都是听你的吩咐才这么干的啊!」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氏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你这个毒妇!」
沈国公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气得手都在发抖:「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害了安儿,又让阿珍当了替死鬼,你这个大娘子可真是好算计!」
徐氏呆呆地捂着脸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抱着他的腿哭了起来:「老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阿娆和长平啊!」
「你还有脸提他们!」
沈国公一脚踢开她:「他们应该以有你这种母亲为耻!」
柳氏扑到徐氏的身上,拼命拉扯着她的头发和衣服,拳头也不停地朝她身上挥舞:「大娘子!你害得我们母子好苦啊!」
天亮了。
戏唱完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沈国公下了最后的命令,将大娘子禁足在正院,不许任何人探视,无事不得出,并且夺了她的掌家之权,由太夫人暂代。
这一举动无疑是要了徐氏的命,但任凭她怎么哭怎么求沈国公都丝毫不为所动,最后她竟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抬出去。」
丫鬟们目不斜视,麻溜地将徐氏抬回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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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公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拿起那个巫蛊娃娃丢在煎药的丫鬟面前:「拖下去。」
「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
丫鬟的求饶声愈来愈远,直到消散在风中,再无声响。
「至于你——」
沈国公眯起眼,看向那个说出真相的丫鬟,似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置她。
沈珍开了口:「这个丫鬟也算是戴罪立功,父亲不如罚她去小佛堂做个洒扫丫头吧。」
「也好。就按你说得办。」
丫鬟彻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命是保住了。
她朝着沈珍和沈国公磕了一个头:「奴婢叩谢国公爷和七姑娘。」
最后,沈国公好生送走了目睹全程的太医,只见他拿出一锭金子悄摸递给太医:「老先生,今日之事还请您…」
「使不得,使不得!」
太医拒绝了他的好意,并朝他拱手作揖:「老朽明白,令郎只是普通的风寒,不日便会好转,至于其他,老朽一概不知。」
沈国公也回了一礼:「多谢老先生。」
沈珍施施然起身,走到柳氏面前蹲下:「柳姨娘,现在可明白是谁要害你了?」
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七姑娘…求七姑娘庇护我们母子!」
「我这人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