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披上大氅,带着怀春直奔赵嬷嬷的就寝地。
怀春在后面指路,七弯八绕的,总算到了赵嬷嬷住的地方。
院子里火光照得亮堂,沈枝意往里张望了一番,足足有十几个人。
赵嬷嬷跪在中间的地上,哭天抢地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大小姐,奴婢就这么一点物件,您为何要全部夺去?”
赵嬷嬷泪眼汪汪,单手捂着胸口,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你从我家小姐这里顺走了多少东西,现如今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你还狡辩!”
小芸气得发抖,她终究是年纪小,斗不过赵嬷嬷这样的老狐狸。
“芸姑娘慎言!奴婢何时问大小姐要过东西?你口中的破铜烂铁,于奴婢来说,是奴婢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啊!”
这番说辞,再加上赵嬷嬷毫无破绽的表演,在场的嬷嬷婆子,顿时都对沈惜竹颇有微词。
“你胡说!你定是将那些物件都藏起来了!”
小芸原以为,有小姐撑腰,她将东西全部取回来即可。
没想到,在赵嬷嬷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来。”
沈惜竹终究是丞相府从小培养的贵女,她比小芸冷静的多,上前一步,站出来主持大局。
她见小芸迟迟未归,这才知道她被赵嬷嬷一哭二闹三上吊绊住了脚。
“你在我这里顺走了东西,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我不想将此事闹大,你将东西悉数还回来,你我之间,一笔勾销。”
沈惜竹掷地有声,眼神微凛,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赵嬷嬷没想到她软硬不吃,那就别怪她把那点破事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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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可是忘了,自己是谁?”
赵嬷嬷坐在院子中央,抬手抹了把泪,直接出言威胁。
沈惜竹心头骤然一跳,指甲掐入掌心,略微的刺痛感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惊惶。
嘴上说着不怕,可动荡的内心无法说谎。
一旦赵嬷嬷说出口,众人的猜疑与指点,都会像小山一样朝她压过来,她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承受的住。
“赵嬷嬷可是忘了,自己是谁?”
沈枝意突然出现在院子门口,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俏丽的小脸。
她原封不动地把话还给赵嬷嬷,踏步走进院内。
“二小姐怎么...”赵嬷嬷瞪大了眼。
“我问你话呢。”
沈枝意有些不耐,原主因为赵嬷嬷的几分养育之恩,愣是没对这恶嬷嬷动手。
可她又不是原主,再说了,什么养育之恩,都是狗屁。
这老东西让原主春寒料峭的时候去山头挖野菜,夏日炎炎让她顶着烈阳走十几里路去赶集。
秋日,让她一个瘦弱女娃背着几十斤重篓筐去叫卖,卖不完回来还要挨打。
冬天就更不用说了,让她在屋外用凉水洗所有人的衣裳,冻的满手都是疮。
这些都是从怀春那里听来的,是真是假,她此刻一探便知。
“奴婢是从小伴在二小姐身边的嬷嬷啊。”
府中之人并不知晓当年的事情,只知道二小姐从小被养在乡下,十岁才回到丞相府。
赵嬷嬷没等沈枝意说话,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
“二小姐,大小姐丢了东西想污蔑老奴,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赵嬷嬷心里得意洋洋,姨娘生的就是小家子气,不过是向她要了几回东西,这么快就后悔了。
两位小姐本就不和,她这么一搅和,二小姐必定会为她说话。
“哦?我向来公正,既然嬷嬷受了委屈,就让小厮搜屋以证你的清白,你不介意吧?”
沈枝意笑得俏皮,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纯真。
“自然是没问题的。”赵嬷嬷心里发笑,小芸那死丫头都搜过一遍了,什么都没有。
“怀春,去差人搜搜赵嬷嬷的屋子。”沈枝意话头一顿,“我记得赵嬷嬷在相府还有家眷,他们的屋子也别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