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夕湖畔,有很多恋人结伴散步,看落日,看安静的湖水,看垂柳轻轻摇曳的身影。旁边草坪上安装在小树桩里面的广播正播放卢冠廷演唱的《一生所爱》。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许之胜跟着音乐一起哼唱了起来。此情此景,刺骨的冷风也不得不变得温暖。
有人眼中流出了泪水也许是真的进入了一粒沙子,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爱上身边的人,而感伤是终有一天要经历离别的苦痛。
白云想:如果将来一定要结婚,必须是身边的这个男人。但很快她就自我否定,理由是结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像现在那么自由,那么单纯。而自由是她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消她的念头。她的那颗自由无度的心呐,终究是要化为乌有的。
从灵夕湖回来,白云发了一场高烧。
一个人待在酒店,眼里只有那幅画与她形影不离。许之胜在旁晚的时候离开了。白云迷迷糊糊中,听到他接了一个紧急电话,还没来得及吃完饭,就匆忙交代了几句,坐上小陈开的车去了一个他非去不可的地方。
酒店的驻点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体温,给她开了一些降温药,看着她服下药,才离开。
虽说只是发烧,可是白云的身体却被一种灼烧感折磨得快要死去。面色红得像傍晚灵夕湖的霞光,也有点像煮熟的红虾。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换下。米白色睡衣包括着内衣,内衣包裹着她的身体。她的肌肤吐着透明色的汗液,像天空中密集的白云。风本身不是冰凉的,吹到人的身体上,融化了冰霜。
爱恋就是女人胸口的冰霜,有时候化开了,有时候又凝集在一起。如果这里是一片沃土,结出的是霜花。
“这次我会不会死?如果真的要死,那该多好啊。为什么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老去是什么滋味,它比孤独可怕吗?”
吃了药后,白云昏睡了过去。她梦见了灵夕湖的水怪。那么美丽的湖,底下竟然住着水怪。
她和水怪打了一个照面。水怪没有把她吃了的意思。
“水怪,水怪,你有名字吗?”
“没有。很多年前我就成了水怪,没有人给我起名字。也许我本来不是一个水怪。”
“那你本来是什么?为什么你会生活在这里呢?”
“其实,我是你,你是我。我醒来就在这里。”
水怪的样子像极了一条巨大蛇。白云最怕蛇,想到蛇的字眼就会混身体鸡皮疙瘩。在梦里,她却不那么怕。当水怪靠近的时候,她似乎又冲动与它接吻。
醒来时,身体和衣服黏在了一起。汗液穿透睡衣,进入了床单内部,热汗和冷汗混合一起,和梦交织一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床头放着一杯冷水,似乎是特地为白云准备的。白云半躺着,侧着身子,无力地抓着杯子,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