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决山单的问题,就绕不开胡商势力。
一阵猛烈的旋风刮过,洪玉拉紧风帽,三人迎着逐渐变强的风雪,终于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村子。
冷风似火,即使裹着面巾,也吹得他们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刀割。
村正查看过他的文书,确认他是新上任的县令后,客气地将他们三人领到一处简陋的房子歇息。
越往西,村子间的距离越远,幸好接下来再往西走只剩十几个村子,到最西侧的村子后就能往回折返,一边巡查其他村子一边返回山单了。
一路看下来,他越发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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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永远比书上写的更加真实更加残酷,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话永远不假。
他所收到的信件消息和看过的书册上,都没有说过西北是这样的惨状,没有办法直接给予极具冲击力的视觉效果。
“大人,我们寻村正拿了些羊汤,大人喝一碗暖暖肚子吧!”仆人将汤水端过来,打断洪玉的沉思。
洪玉接过碗:“乐飞,你还记得我们在上李村听到的事吗?”
端汤的仆人比洪玉年长许多,摘下面巾后露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庞,脱去披风后也看到他后腰的武器。
他似乎是个武夫。
乐飞回答道:“大人指的是胡蒜的事还是白叠子?”
洪玉小口小口地喝着滚烫的羊汤,汤水下肚, 感到肚子重新暖过来,才有力量说更多话:“两者都有,让人意外的是,与这两种东西有关的人竟都涉及李长祥,那个剿匪有功的李家二郎。他抓住江南乱局的空隙,与粮行合作扩种胡蒜,这就是在尝试打破胡商操纵山单、一家独大的局面,实在勇气可嘉。”
“也得亏是丰足粮行,背后有左仆射大人,否则就算是江南的大粮行也不能在西北与胡商直接对抗这么久。这人也算得上命好,如今又赶逢大人上任。”另一个仆人在内间铺床,他年纪小一些,走出来加入对话,“胡蒜便罢了,世人皆知白叠子难种,他一个常年在地里耕耘的农人,如何得知白叠子种植与制衣的方法?”
乐飞:“曲宁说的不错。大人吩咐我们暗中打听,那李长祥的阿娘与外人只一个说辞,她说制衣的方法是一个叫‘纪清越’的人教与她们的。”
“不论是与胡商抗衡,还是造福于百姓,那白叠子制衣的方法都不能错过。”洪玉坚定的眼神里闪着精光,似乎找到改变山单局势的办法。
新税的目的是让一些“土地大户”将一部分农地吐出来归还于民,但这并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真正的权贵丝毫不担心新税的影响,只因还未完全撞到他们的痛点,无论是钱税还是粮税,正直的权贵宁愿自己少拿一些,还是能如数交税;而心眼多的,自然有办法让自己不亏。
羊毛永远出在羊身上。
这个暂且不论,新税铺开,势在必行,结合寺庙遗留下的一部分土地,也能让一小部分没有田的人安顿下来。
然后让百姓有致富的办法才是关键。
这不,打瞌睡遇到枕头。
办法来了。
新县令叨念纪清越的时候,纪清越也在等着新县令。
晚上,他与李家人吃完团圆饭后就不得已回到画里,而李家人难得一起出来一趟,自然要好好玩耍一番,于是趁着宵禁未到又有新衣在身的时候,提议全家出去逛一逛。
几个小的自然很是兴奋,纷纷拿出平日里的三五文零花钱,兴致勃勃地跟着大人们一起出门。
李阿爹与李长吉他们住在客栈,回来时只有李阿翁李阿奶与几个孙辈。
夜晚的山单开始飘雪,可仍旧没有阻挡小孩玩耍的心思,回来时一蹦一跳意犹未尽。
“纪阿兄,我们在县衙门口看到新县令夫人了!夫人长得可好看了!!瑜郎你说对不对?”李四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