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将军是个纨绔?(1 / 2)

与李二郎的一场对话,拧紧了纪清越身上的发条。

李二郎的一番话,让纪清越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这里不是原来的现代社会,也不是处于和平时代,对外发动战争可能是民心所向。

可是与外敌打再多的仗,内部的根本矛盾依旧存在,等矛盾再也藏不住时,只需要一根导火索,人民暴起势不可挡。

一开始,纪清越屯粮只是为的在画里能生活得更好,可现在顾虑更多了,他从不惧外敌,只怕内耗。

远的先不说,他从李二郎那儿得到一条莲藕,任凭李二郎说的头头是道,他也一直点头,等上手时,还是一脸懵逼。

李二郎说过,莲藕不可单节种植也不可冬季种植。他看着莲藕忍不住出神,难道李二郎这么盲目地相信他这个“仙人”?

为什么在冬季给了他一条莲藕?!

他自己也是盲目相信神奇土地的好吧!

没人知道纪清越捧着莲藕时内心的苦恼,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思量一番,最后发现还是稻田最适合种藕——泥土绵烂且不缺水,种下去活不活就看神奇土地具体可以神奇到什么程度吧!

纪清越捧着莲藕,拿着火把来到狭小的稻田边,稻子早就干枯到自己折下枝干,稻穗落进地里,至今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是节气影响土地发挥作用还是种子压根不能生长。

水田里的水已经干了,但里面的土并没有完全干枯,表层下的泥土依旧湿黏。他在水田里的找一个边角空地,挖出一个浅坑,把莲藕放进去。

他清楚记得,李二郎是怎么说的:“仙人,种藕的坑大小要刚好放进莲藕,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让莲藕刚好能盖上一层土就行,而且要保证莲藕两端的藕芽露在泥土上,不能被土掩盖,否则藕芽容易在土里沤烂。”

刚种下去的藕芽还不需要浇水,要等藕芽顺利长出来或泥土实在很干涸才能适当浇水。

只有一条莲藕,纪清越很快就种完了,到溪边洗手洗脸,回去休息,一天就结束了。

分开几日下的大雪已是老天酝酿许久的才落下的水,即使后来气温降得再厉害,一直到十月中旬也没再见到一场雪。

李珍娘回来的第三天,赶上李四郎放假,麻雀似的小孩一回来就叽叽喳喳个不停,逗得家里的老人欢欢喜喜。

当李四郎终于与李二郎独处时,一脸担忧地问:“二兄,仙人还好吗?”

李二郎给了李四郎一个脑瓜崩:“有我在,仙人自是无事。反倒是你,去了二十日,果然乖了许多。”

李四郎这次回来,可以说发生许多变化,跳脱中带着一丝故作老成,聊天时也不再一个劲地想到什么说什么,反倒有理有据,问什么答什么,实在说不明白的才多解释两句,惹得李阿娘都边吃饭边啧啧称奇,李珍娘更是直呼一定是个假的弟弟。

上了学,李四郎才知道自己往日有多调皮,课上没少被夫子训斥打手板,不过这些他都没说,现在得到李二郎夸奖了就不好意思起来,他挠头转向其他话题:“阿兄,家里的地如何了?咦?你换衣服要去哪啊?”

小小的脸上一副最懵懂的神情,圆圆的脸蛋晕开两团红,惹得李二郎忍不住上手揉。“地里如今一切都很好,新田和其他田里的几十亩麦子都顺利出芽了,还下了雪,这下一直到开春,都不用给地里浇水。我去哪?去五阿翁家,之前我托他做了个东西,现在去取回来。”

离吃晚食有一两个时辰,李四郎轻揉惨被蹂躏的脸蛋:“噢……阿兄早去早回,我去与团郎玩。”

李二郎套上披风,来到村里的五阿翁家,天气好时五阿翁为了方便接单,院门都是开着的,李二郎不用喊门就直接进去,隔着屋门上的布帘,他听到五阿翁在屋里干活的声音。

“五阿翁!我进来了!”李二郎挑开门帘走进去,老人正在磨一些棍子,看到李二郎来了,就指着墙角地上一个比膝盖高一点的木箱说:“喏,东西在那,你看看能使不?”

木箱四四方方,侧边比较窄,一只接着两根棍子的把手就安在侧面,棍子是从侧板上的两个洞里伸出来,大半截都在箱子里。

李二郎拉动把手,就听到有气缓缓流进风箱,再推进把手时,风箱里的气就通过出风口被挤了出来,这可比风囊和风筒省力得多。

五阿翁瞧李二郎满意的神情,自己也得意,与他说起风箱在县里的情况:“你全叔昨晚回来今早才走的,如今这风箱在县里算是受到追捧了,不仅是布坊纸坊炼铁,连县衙都惊动了,按照你说的,没把你家三郎牵涉进来,只说是与你买的图纸。我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事为何不让你家三郎沾个功,以后他考上功名说起来还能锦上添花。”

李二郎不想细说,大致略过这个话题:“三郎他如今分心不得。风箱这么受欢迎,全叔他忙得过来吗?”

提到这个五阿翁显得眉头舒展,手里的活做得都更有力道:“他才不傻,怎会一家独大,一开始他便早早与县衙通气,搭上大作坊和官家炼铁坊,接的都是大活儿,剩下的留给县里的其他木坊,他们有活儿了才不会找你全叔的麻烦,总不能也把他人的活路都挤没了不是?”说着五阿翁停下手里的活,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布包出来。

小主,

在李二郎意料之中,布包里都是铜钱。

“如今刚开始接单,大单还未做完,只做了县里的几个小单。这儿是账本的抄录纸,别嫌我事儿多,老头我还是主张明算账,一共赚了二两多,你的八成在这儿。”说着他把布包递给李二郎,里面全是铜钱。

“你全叔在抄录纸上签了字,你也签字确认,若有疑问,可去你全叔铺子里查总账。”

李二郎提着布包,里边发出叮叮铛铛的磕碰声,他轻轻一掂量,就知道重量够了。一千九百多文钱有十一斤重,他称小麦时常常掂量重量,手上掂一掂就知道有多重了。

李二郎确认后签下字,风箱入账凭证一式两份,李二郎带走一份。他把铜钱从布袋里拿出来,掀起披风和外衣,缠在腰上。

“五阿翁,全叔回来时没捎带东西吗?”李二郎一边缠一边问。

五阿翁没好气地继续手里的活:“他把你在县里订的东西带回来了,让我做把手,春耕还未到,就提前这般久准备农具了?”原来五阿翁磨的木棍就是在给铁具做把手。

这事李二郎还是不能细说,只能嗯嗯应下。“我给阿翁搭把手,这样能快些。”

等李二郎从五阿翁家里出来,天已经开始暗下去了,不出半个时辰,天就要彻底黑了。

李二郎背着风箱,手里提着一摞安好把手的铁器,紧赶慢赶地回家。

路上倒是没遇到人,一回到家,背上的箱子就引来家人的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