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雷度轰然倒塌的尸身，大厅中的众人为之一静，起过或者没起过隐秘心思的皇子们，脸色姹紫嫣红的都很好看。

皇兄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所以他到底有多少后手呢？

心脏开始紧缩，众人如鹌鹑一样，静看事态变化。

领头黑衣人傅寒声见此，哪里还不知道上当了？

当下也不再与苦决纠缠，闪身进入夜色之中，朝着一个方向飞快掠过。

他用秘法提升武力，压下重伤之躯，若是成功刺杀了方晟瑾，受些反噬也值得。

然而如今这种情况，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怕是走不出这座京城了。

倒不如用余下的时间，去见一见心底的那个人。

在看到他逃跑的方向，察觉到他的意图后，苦决紧追不舍。

眼见就要到了他心心念念之人所在的地方，还不等傅寒声反应。

今日缺席方晟瑾身边的苦离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与身后追来的苦决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一番不见刀光剑影的对决无声展开，结局没有悬念，全盛时期的傅寒声对上苦离二人，都不见得有一战之力。

更遑论压制重伤，强行动武的他。

双膝跪在地上，临死前最后一眼，他仿佛透过了宫墙，看到了那人。

若是当初他不曾将她送走，那么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

高墙之内，睡着的清瑶没心没肺的翻了个身，从净房出来的方晟瑾散了散身上沐浴的水气。

从身后揽了揽清瑶，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才抱着她睡去。

五年后

荒废的宅院里，雷佳望着靠装疯卖傻苟延残喘至今的雷一纯，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一旁因雷一纯参与雷度行刺而被连累成庶人的方杰，喝醉酒后例行揍了雷一纯后，独自趴在缺了一只腿的椅子上呼呼大睡。

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的雷一纯，也不知道是真疯了，还是怎么的，不住的呢喃她才是天命之女，生来就应该高古人一等。

雷佳从怀里掏出李姨娘……不，李婉儿给他的黄纸包，他将里面的粉末倒进了茶壶里。

李婉儿有几分经商之才，在折磨够看够了雷一纯和方杰的笑话后。

就踹了方杰，去给清瑶打理宫外的铺子。

临走前，早就发现了雷佳异样的她，给他留了一包粉末。

雷佳收下了。

三岁的时候，他曾从狗洞爬出过院子，很巧的遇见了微服私访的清瑶一家三口，一个照面，他便知道，他的生母跟他是一样的。

可她没有多看他一眼，收回视线，很是开心的逗弄被方晟瑾抱在怀里的孩子。

这样的无视，对于雷佳来说，比折磨他还要难受。

因为他知道，前世那个爱过他的母亲，早就不复存在了。

又被丢回了这方宅院，那一时的自由犹如过眼云烟，狗洞被堵上，加高的围墙。

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一生，他只能在这方小天地里面与雷一纯和方杰互相折磨。

掰开雷一纯的嘴，将水倒进她的喉咙里，任她被呛得咳嗽也不放开。

雷佳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你从来不是什么天命之女，你是这世上最倒霉的污秽，谁沾上你，谁就倒霉……”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剧烈的疼痛让雷一纯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眼睁睁的看着雷佳端着茶壶去灌方杰喝下，然后余下的水又被他自己饮下，躲到一旁，静等死亡。

很痛，李婉儿应该很恨雷一纯，选的毒药都是死的最慢，疼得最厉害的一种。

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