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南殷颇为自责地看着祁棠，纤薄的唇瓣轻抿，被美人如此看着，祁棠的老脸又是一红，见南殷难过，下意识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决定让她难堪。

但……

祁棠望向门外，昏暗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夜空，若是没有月色，恐怕连视物都很艰难。

这么晚了……

难不成她真要走回去？

思及此，祁棠只觉得喉咙发苦，讪笑地回望南殷，手指捏了捏衣角，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声道：“真的没有马车了吗？”

在女孩充满期冀的眼神中，南殷缓缓地摇头，眸光中露出的歉意让祁棠放弃了继续询问的想法。

见女孩满脸凝重，沉默不语，南殷眼神微闪，中性而又沙哑的声线轻声道：“下官见此时天色已晚，若殿下一人回去，下官着实担忧您的安危，所以，倘若殿下不嫌弃的话，便在在下这留宿一晚，待明日天明，殿下再回去也不迟。”

南殷语速缓慢，声音轻柔，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字字句句都能看出他在为祁棠着想，再加之屋内灯火昏黄，灯影摇曳，看着南殷那一张清绝出尘的脸，祁棠心神微微恍惚，待她清醒过来时，她已经答应了南殷的请求。

似乎见二殿下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南殷唇角微扬，清雅的眉眼间染上细碎的笑意，好似天边月多了分亲和，让人不自觉就想靠近他。

本来还懊恼自己答应的过于爽快，怕南殷觉得自己太过唐突的祁棠，瞥见丞相的笑颜，微微悬起的心才缓慢放下，礼貌地回以笑容。

其实按当下的情形来看，南殷的建议是最好的。

毕竟今日她算是忙碌了一天，只是下午稍微得了空休息了会，但总体上她还是很疲惫的，她也不想没苦硬吃地走回去。

而且……

祁棠视线一转，丞相的修长身影映入眼帘，见祁棠在看他，南殷眉眼弯起的弧度愈盛，看上去很是愉悦。

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这位丞相看起来颇为顺眼，几乎算是一见如故，就好像……好像他们认识了很多年似的。

“实在抱歉殿下，丞相府常年未曾招待来客，加之相府内伺候的人不多，几间相当都是空置许久，几乎都落满了灰，并不能住人。”

南殷似是想到什么，眼神纠结地看着祁棠，良久，才无奈说道。

此话一出，祁棠秀眉微蹙，“竟然是这样吗？”

“那本殿还是回去吧。”

祁棠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如此倒霉的一天，仿佛什么事都要和她的想法对着干，撇了撇嘴，言语间多了分躁意。

“下官并无此意，只是想说，可能要委屈殿下住在微臣的卧房。”

“唯有下官的卧房装饰还算齐全，虽不敢说与殿下的王府相比，但在相府里，就这间卧房尚能让殿下休憩。”

见祁棠有要离开的意思，南殷眼神一暗，连忙补充道。

是他性子急了，不该把棠棠逼得那么紧……还是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