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按当朝法律,污蔑朝廷命官,当流放到极地为庶民,不过念在陛下您年纪尚小,那就从轻处置,跪于大殿一个时辰如何?”
王覃混浊的眼珠微动,缓缓地将视线投在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上,眸底暗含狠厉。
这个赵棠,当真是作死……
既然非要作,那他就好好帮她作个够。
祁棠乌眸微眯,嘴角勾起的弧度并未因两人的对话而有所改变,安静地看着两人唱戏。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真当朝堂是他们的戏台子了……
“说完了吗?”
祁棠丝毫没有理会二人的话,声线极低道,周身的气息都透着压迫感。
“陛下,你……”
王覃抚摸长须的手微顿,看祁棠根本没有给他丝毫面子,这般无礼地同他说话,脸上干老的皮肤扭作一团。
“说够了就闭嘴。”
“都还没检查完,哪里轮得到你们二人说话?!”
“公然打断朕讲话,看来两位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才敢这般猖狂。”
祁棠嘴角扬起的弧度骤然落下,眼神冰冷地看着两人,不缓不慢地说道。
“将考卷拿给朕。”
女孩目光一转,瞥向周靳,神情淡漠。
“是。”
触及皇帝的视线,周靳不知为何有种心慌的感觉,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一般,下意识地想臣服于她,连忙答道,然后动作极其迅速地将考卷递了过去。
接过考卷,女孩白皙的手缓慢地抚过质感极佳的宣纸。
“既然杜承风说未曾留下任何痕迹,那么……”
祁棠不急不忙地说道,同时拿过放置案前的油灯,借着火光,将火拿到考卷前,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底下的大臣们还以为皇帝玩不起,恼羞成怒想把证据给毁了,面面相觑,纷纷从彼此的目光看到了鄙夷的神色。
“这是什么!”
祁棠低眸,抬手将被加热过的考卷呈现到所有人面前,厉声喝道。
众人被这声音一惊,莫名感到心悸,但也顺着声音,眼神疑惑地看去。
像是看到了什么离奇的东西,所有人的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盯着考卷上显现出来的字。
只见,考卷经过加热后,焦黄色的痕迹跃然纸上,论述内容的字里行间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字:迫于无奈,为其舞弊,望文昌星君莫怪,刘子敬注。
这番神奇的一幕把众人惊地不轻,当看清纸张上留下的字迹时,更是不敢细看。
周靳将眉头死死拧起,眼神阴沉下来,愤怒地看向杜承风,质问道。
“杜承风,这个,你又该作何解释?!”
“你的考卷上,怎么会出现别人的名字,还有这么一句话?!”
“这……我……”
杜承风更是被突然反转的一幕给吓破了胆,眼神飘忽,支支吾吾了半天,本就有所心虚的他,脑子里的弦早就崩断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辩解。
“依臣认为,这并不能说明杜承风作弊。”
真是个废物,早知他这般无能,他怎么也不会帮他……
王覃见杜承风这般沉不住气,心下嫌恶一番,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开口道。
“自考生将试卷交上,原卷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哪里知道这会是谁想要污蔑杜承风才做出的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