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人的回答,男人凤眸中的光亮瞬间消散,视线死死盯着那只露出的手臂,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说完后,两个士兵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触及谢玄景阴沉至极的面容,心脏纷纷一紧。
“将白布掀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要不是在他们的视线里还能看到那双金丝锦靴,跪在地上的两人怕要以为谢玄景走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里又透着些许的阴翳,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起,说道。
他不信这会是棠棠……
谢玄景的一双眸子浸满了疯狂与笃定,任由心脏泛着的疼痛蔓延。
“这……这个太监的死状……怕是有些不堪入目……”
一个士兵壮着胆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提醒道。
“呵——”
男人轻笑一声,淡然的笑声里潜藏着的是让人心惊的冰冷。
另一个士兵见状,连忙扯了扯那个士兵的衣袖,示意他闭嘴,随后冷汗涔涔地应声道。
“是!”
匍匐在地的两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能感受到陛下怕是没有耐心与他们纠缠,于是快速地点头,生怕谢玄景动怒,颤颤巍巍地将白布掀开。
随着白布的一角掀开,一张面容惨白,眼球凸起,瞳孔涣散的清秀但很是陌生的脸庞映入谢玄景的眸子中。
这一刻,男人玄色锦袍下的紧紧握起的拳头终于泄了力,像是劫后余生的旅客见到信任的救援人员,彻底松软下来。
谢玄景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但若非要用字来总结,那就只有两个字:幸好。
幸好,不是棠棠……
至于另一种结果,谢玄景并没有勇气去想象。
那种全身血液被冻住的窒息感,他着实不愿再体验一回……
“昨日送来的太监共有几人?”
男人阴鸷的气息渐渐散去,语气也恢复到正常状态,浅声问道。
听到陛下的问话,两位士兵连忙将白布重新盖上,语气恭敬道。
“回禀陛下,昨日共有两名太监被天牢收押,这个担架上的是昨天曾参与刺杀陛下您的宫中管事太监,周亥,在我们审讯过程中,因无法承受鞭刑死去。”
“而另一位太监则是被关在丙字三号牢房中,等待提讯。”
感受到谢玄景身上淡却的威压,一个士兵低垂着头,按耐着止不住抖动的心脏,将昨天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只不过,刚回完话的士兵正等着陛下的回复,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且有逐渐远去的趋势。
见状,两个士兵本来还沉浸在谢玄景的给予的压迫感中,直到脚步声渐远,才不约而同地抬头,目光露出疑惑。
“陛下……今日好生奇怪……”
一位士兵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解。
“确实有点……”
“没想到在天牢当差那么久,居然会有机会碰到陛下……”
另一个士兵点头附和。
“嘶,你还说?!刚才你没看见陛下有多着急,居然有胆子敢说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