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成帝悠悠转醒之时,夜幕已然悄悄降临,天边只余一抹残阳如血,仿佛在诉说着白日里未尽的故事。他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头痛欲裂,好似有无数根钢针在脑海中肆意搅动。
意识渐渐回笼,他缓缓转动眼珠,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昏黄黯淡、摇曳不定的烛光,宛如风中残烛般脆弱而又顽强地散发着微弱光芒;紧接着,视线触及到头顶上方那青灰色的帷幔,粗糙的布料毫无光泽可言,带着岁月的痕迹和生活的沧桑;
再将目光移向四周,整个房间内的布置极其简单质朴,几件陈旧的木制家具随意摆放着,显得有些凌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公子,您终于醒啦!”
宣成帝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荆钗布衣的女子正款款走来。她面带微笑,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生怕洒出一滴来。待到走近床前,女子轻轻放下药碗,关切地看向床上之人。当宣成帝看清她的面容时,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安宁?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朕……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宣成帝激动得差点从床上坐起,但身体的虚弱却让他只能勉强支撑起半个身子。
那女子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宣成帝的额头,感受着温度是否正常。片刻之后,女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轻声说道: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小女子并非安宁,而是这冼山上以卖药谋生的一介孤女罢了。今日上山采药途中,偶然发现公子晕倒在山崖之下,心善不忍见死不救,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公子背回了家中。”
说罢,女子再次端起药碗,准备喂给宣成帝喝。
宣成帝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跟颜汐有六七分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区分出来的,颜汐就是那盛放于高岭的雪莲,而眼前这女子确是纯洁恬静的百合。
宣成帝仔细盯着眼前的女子,然后任由她喂自己喝药,不知不觉的就喝完了。
那女子似乎有所感,等宣成帝喝完药之后,红着脸捧着药碗快步走出去了。
宣成帝见此情形,顿时欣喜不已,看来这女子对自己有意,想来也是自己虽然人到中年了,但是依然丰神俊朗,看起来跟三十出头一般无二,而且皇室出生,优渥的生活,以及颜汐的固元丹影响下,让他看起来确实俊朗飘逸。
夜幕逐渐降临,天色渐晚之际,那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轻移莲步来到他面前,手中端着换药用的托盘,温婉地准备为他换药。宣成帝见此情景,心中一动,便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起这位女子的身世背景。
经过一番耐心的交谈与问询,宣成帝总算了解到一些关于她的情况。原来这名女子名叫薛乐瑶,芳龄恰好刚刚满二十岁。她自幼生长于这片土地,乃是土生土长的冼山人氏。然而命运多舛,在她年仅八岁时,其母因难产不幸离世;而更令人痛心的是,她的父亲也在三年前重病缠身,最终不治身亡。至此之后,她孤身一人,在这人世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薛乐瑶在讲述这些过往经历之时,偶尔会装作不经意间悄悄地瞥向身旁的宣成帝,目光交汇的瞬间又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赶忙将视线移开,那张娇俏的小脸上随即泛起一抹如晚霞般艳丽的红晕。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却让宣成帝心中对于她的心思越发笃定起来。于是乎,他当机立断,暗自下定决心要将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子纳入自己的后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