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他倚在走廊中间的一扇窗下,默默接听。
童司韶即刻拉着他的衣袖,黏了过去。
李翔荣说的话,她现在没兴趣辨真伪,一概不信。
一个人把利益看重些,没问题,问题是,李翔荣这个人没有底线。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这是行业得以延续的基础。
就像学武术拳击空手道的人,不能无故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一样,作为有道阴阳师,不能冲无辜的人下手。
这与李翔荣当初明知她是穿过来的,也没揭穿她,道理是一样的。李翔荣知道原主的命数已尽,童司韶也是被无辜卷进来的。
之后,为了利益对童司韶下手,违背了这一行的道义。
自那以后,童司韶视他为混江湖的巫师一流,不再相信他的为人了。
李翔荣见说不动童司韶,并不灰心,他见过许多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一开始态度比谁都强硬,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却又服软得比谁都快。
他也没有马上回包厢,而是站在包厢外面抽烟。
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的南希坐不住了,打开房门看到李翔荣,打了声招呼,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包厢现在没人,李翔荣抬头,朝童司韶的方向看了一眼,捻灭了烟,推门走进包厢。
童司韶脑海里刚闪过一个念头,下一秒,人已飘到包厢门口。
李翔荣站在裴意然座位旁,看到童司韶时,才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张画符。
他当着童司韶的面,用打火机点燃,绕着裴意然的酒杯转了几圈,快烧到手指头的时候,松手,符地落地后,化为灰烬。
童司韶又怒又怕,抢将进去,声音都发抖了,“你干什么?”
李翔荣没理她,蹲下身子,用纸巾擦去地面上的痕迹,并把纸巾丢到乐色桶里。
收拾好,他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童司韶围着那酒杯急得团团转。
童司韶俯下脑袋,凑近酒杯,忽觉得天旋地转,赶紧退后两步。
朱砂,李翔荣用朱砂画的符,来阻止她靠近裴意然。
裴意然喝下这杯酒后,他与童司韶之间的联系就会被阻断。
真是卑劣。
不过,童司韶在猜到这点后,脸上的神经反而没绷得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