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病初愈,兴奋了一整天,童司韶有些吃不消,不到十点,喝过牛奶后,便去休息了。
裴意然怕打扰她,抱着衣物到隔壁房间沐浴。
裴意然一离开,已经“入睡”的童司韶马上睁开双眼,她先是蹑手蹑脚溜到隔壁门口偷看了一眼,再悄悄潜上顶楼的小杂物间,从里面搬出一架小梯子,下楼搭在大门墙壁上,然后攀上门楣,伸手摸向桃木剑。
这确实是一把上好的桃木剑,用东南桃枝制作而成,色如玫瑰色的紫铜,清香袭人。
桃木剑的功能很多,可以祈福纳福,也可以避邪镇宅,还可以化解桃魔(烂桃花)。
不过不管桃木剑有什么用途,怎么摆放(横摆,竖摆,斜摆等),都会避免将剑尖垂直指向大门,因为那样摆放杀气太重,一个不小心反而会影响到业主。
是哪个学艺不精的道长,给裴意然出这个馊主意,还好童司韶学过一点易经,不然真是坑死人了。
童司韶伸手挪了挪,那桃木剑被牢固死了,纹丝不动。
她只好一咬牙,用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划破自己的食指,把血涂到桃木剑底端。
涂好了,她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样就不会连累到裴意然了。”
童司韶正要下梯子,忽见裴意然裹着浴袍从门里走出来,皱着眉头问道,“睡得好好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童司韶见他出来,若无其事往下出溜,顺势跳到他怀里,跨着他,将受伤的指头藏在他的颈后,“我的男人要守男德,不许衣冠不整到处招摇。”
其实浴沐后的他看起来既性感,又慵懒,身上带着优雅的凉爽。
“……”裴意然生怕她滑下去,伸手搂紧了她,“那你不睡觉,跑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是觉得那把木剑有点挂歪了,想把它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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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意然脸色微变,抬眉发问,“你动了什么?”
“没动什么。”童司韶搂着他的颈项说道,“那把木剑被牢牢固定住了,挪不动。我只好下来了。”
裴意然抬头认真看了两眼,确如她所说的,那把木剑被定得牢牢的,挪也挪不动。
他脸色的线条缓和了,不再绷得死紧。
“这是大师让挂的,不能动的。乖,听话,以后都别再乱动了,免得没有效果了。”他抱着童司韶转过身,打算进门。
“你还真信一把无用的木剑就能让我们逢凶化吉?”童司韶倒是挺乖顺地把脑袋伏在他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裴意然的脊背僵直了,从刚才起他就努力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她的每个微笑,每个动作,都像优美的兰花指,拨动他内心的琴弦。
“宁可信其有。”裴意然一路将她抱回卧室。
童司韶笑道,“我一生病,你这么个科学家也开始相信迷信了?哪位大师那么有本领,居然能蒙住你,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裴意然云淡风轻地说道,“圈子里不都这样嘛,一边请医治病,一边烧香拜佛,双管齐下,哪边都不耽误。我们也有样学样,又没什么吃亏的。”
当地确实存在这样的风俗,尤其盛行于富贵之家。大多数人也认为这与他们相信科学精神并不相悖。遇到事情,他们一边求助于科学,一边寄希望于神灵,精神物理两不耽误,美其名约广结善缘,多一条路走总是好的。
“到底是哪位大师给你出的主意?”童司韶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