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无锋大举攻入孤山派,企图屠戮孤山派满门。
宫门安插入无锋内的暗探提前探知情报后将其传回宫门,宫门当时执刃感念孤山派老掌门忠肝义胆、浩气凛然,决意支援孤山派。
与此同时,宫门决定一举攻入无锋老巢,将其一网打尽。
而当初率领宫门侍卫支援孤山派之人正是如今宫门角宫宫主宫尚角的父亲,经此一役过后无锋被尽数歼灭,而宫门也损失惨重,当时一代红玉侍卫几乎覆灭,就连当时带队的角宫宫主也死在了无锋血洗孤山派的那日。
可孤山派的其他人却活了下来,带着对宫门无尽的感激好好活了下来,从此孤山派与宫门结下姻亲,将孤山派大小姐上官浅嫁与角宫长子宫尚角为妻。
这是宫尚角父亲临死之前,孤山派掌门亲口承诺于他的。
十几年过去了,上官浅在父母的宠爱下安然长大,长成了一个名动江湖,令众多人钦慕不已的绝世美人。
虽早与宫门定下亲事,但免不了一些“胆大包天”之辈肖想与孤山派大小姐有一段故事,哪怕是露水情缘也好。
可自从十多年前无锋血洗孤山派一事后,被角宫宫主拼死救下的上官浅,却再也没了“自由”。
经此大难过后的上官浅就这样被孤山派掌门与掌门夫人保护了起来,再也未曾出过孤山派,她也未曾见过除孤山派以外的人。
但她的心中却一直住着一人,虽然与他从未见过,但她早已将真心交付于他。
而那人便是与她从小定下婚约的宫尚角。
距离上官浅的十八岁生辰还有半月的时间,她却再也耐不住“寂寞”,与其侍女密谋过后决意逃出孤山派,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夜色深沉,夜幕漆黑一片,又恰逢孤山派掌门与其夫人出席江湖之中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今日未在门派之中。
趁着此次天时地利人和皆具备的良机,上官浅与其侍女阿婺偷偷行动,准备溜出山门,却被山门处那密不透风的守卫给难住了。
“大小姐,我们真的要溜出去吗?”阿婺心中忐忑不安,企图唤回身旁之人最后的理智。
“当然。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出过山门了,再待下去我真的要疯了。况且就连上官瑜都能随意进出山门,为什么单单我不可以……”
上官浅态度十分坚决,今日任凭谁来都无法劝退她。
“可小少爷毕竟是个男子,又不曾像大小姐那般遭受十几年前的大难,掌门对您过分保护些也是应该的吧……”
“我不管,反正我今日必须要出去,也必须要见到角叔叔的儿子宫尚角!!!”
思绪又回到了那一日,满身是血的角宫宫主将上官浅从无锋之人手中夺回带着她逃回孤山派之时,便同她提起过宫尚角。
“丫头,今日能将你救下我已是万分满足,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上官浅眼含热泪地抬头望去,山门之上“孤山派”的牌子赫然在目,而此时将她救回之人却倒在这块牌子下,血水顺着阶梯缓缓流下,仿佛看不到尽头。
“角叔叔,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上官浅崩溃大喊,可倒在血泊上的人神色却愈加萎靡,已是濒死之态。
那人强撑着说出最后的话来:“丫头,虽然与你相处不久,但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看样子和我儿子恐怕也差不了几岁,他也是个很好的孩子。临行之前他还让我带一把孤山派的弓回去,可惜我再也不能亲手交于他了……还有那尚未出世的孩子,我也无缘再见了……”
出发之前,小宫尚角曾来寻过他,他和父亲撒娇想要一把弓,也和父亲约定好待他回来一起去看出世的弟弟,可最终还是落了空。
上官浅哭着问他:“角叔叔,你的儿子叫什么?你告诉我,我亲自打一把好弓给他送去……”
“他叫宫……尚角……”最后的话说出后,那人便再也没了任何气息。
这时,将门派中剩余无锋之人悉数处理后匆匆赶来的孤山派掌门却见到如此一幕,心中悲痛欲绝,为感念其恩惠当即作下承诺将上官浅嫁入宫门予宫尚角为妻。
脑海里全是往昔的回忆,可如今她的手中却实实在在的握着那把她亲自为宫尚角打的弓箭。
虽然,孤山派长老早已将无数良弓送去宫门,而宫尚角必然也收到了父亲当初的“承诺”。
但她曾说过要亲手制一把弓送于宫尚角,那她便一定会打一把这世上最好的弓亲自交于他手。
阿婺看到上官浅满脸期待的模样,却忍不住拆台道:“小姐,其实你不用亲自出去见角公子的,毕竟你的生辰礼过后宫门便会派人前来迎亲了……到那时,自然是有的是机会同角公子相处……”
上官浅却极力反驳:“那不一样……”
关于宫尚角的一切,她从来都是听闻,江湖上流传的有关他的一切,无一不深深吸引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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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对他早已芳心暗许,但百闻不如一见,在真正托付终身之前,她总归是要亲自见他一面的。
见上官浅态度如此坚决,阿婺只能作罢,不再劝说于她。于是趁着守卫换防之际,两人偷偷溜了出去。
两人在外飘泊了数日,最终来到陇南郡落了脚,却始终未曾见到那在江湖之中享誉盛名的宫二先生。
这下上官浅终于是泄了气,忍不住抱怨起来:“不对啊……上官瑜明明说过,宫尚角近几日出了宫门会来这里的啊……”
上官浅心中正郁闷着,突然远处林中传来一阵兵刃撞击声响,令她心中一紧。
“阿婺,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话毕,上官浅将弓箭从马背上的弓囊中取下,然后小心翼翼向异响传来之处移去。
此时此刻,宫尚角与其率领的宫门侍卫正遭受无锋余孽的埋伏,敌暗我明,形势十分不利。
在他身后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的宫门侍卫,而幕后之人却迟迟未曾现身。不过他心中明了,那人必然是他这么多年来苦苦寻觅之人。
当初角宫宫主为救孤山派长女上官浅遭受宫门暗杀时,宫尚角不过十余岁,而弟弟宫朗角也才刚出生不久。所以父亲的离世,于他于母亲来说始终都是难以愈合的伤口。
自那时起,他便更加拼了命地练功,让自己活成了父亲的模样。
抚养弟弟、照顾母亲、撑起宫门,还有四处追杀当初逃窜的无锋余孽。
长时间处于被动状态,宫尚角心中升起一丝烦躁,他决心寻找突破口,一举破敌。
最后一枚暗器投掷而来时,宫尚角手中突然掷出几枚弹丸,落在地面上瞬间炸出浓厚刺鼻的烟雾。
此时失去目标的无锋余孽心中顿时升起一阵莫名恐惧来,总觉身后隐隐发凉,却又不敢轻易转头望去。
直至阴森森地冷意将其彻底笼罩,眼前烟雾散去却不见一人身影,领头之人这才猛然醒悟。
他转头望去,原本埋伏之人皆已瘫倒在地,没了气息,心中的恐惧顿时激发到了极点。
下一秒,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一道红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脖颈间袭来的剧烈痛感令他惊讶地瞪大双眼,双手拼了命地捂在伤口上,却已于事无补,最终是倒在血泊之中,渐渐绝了气息。
此时支援而来的宫门侍卫看到这满地的狼藉,朝着面前惊恐地俯身而跪,“属下来迟,还请公子恕罪。”
宫尚角闻声转身,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与他那双猩红的眼睛相称,他微微眯了眯双眼留下一句:“处理好……”便收了刀转身离去了。
此时躲在树上目睹一切的上官浅忍不住对眼前之人生出几分好奇来,她收起来原本已经搭起的弓箭,在树枝上稳稳地坐了下来。
上官浅朝着树下人喊了一声:“喂……你是宫门人吧?”
宫尚角循声抬头望去,四目相对,心中悸动。
他认得眼前之人,每年孤山派都会派人送来无数的精良弩箭,送往角宫的却又多了一份旁的礼物。
母亲说,父亲临终之前为她定下了一门绝好的婚事,而这桩婚事无论是宫门还是孤山派都是十分认可的。
可宫尚角却不愿自己的人生被旁人随意干预,所以孤山派每年送来的那幅画像他便都让金复随意堆放在了书房的一角,从未将其打开过。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宫穆角和宫远徵在宫尚角的书房玩闹时,不小心将那一堆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的画像撞倒,画轴滚落至地面后徐徐展开,落至宫尚角的脚边停了下来。
仅仅是一双眉眼,半张面容,都令宫尚角心中涌出一股过去从未出现的情愫来。于是,将两个弟弟打发离开后,他才终于静下心来,仔细查看那一幅幅被自己搁置已久的画像。
每年生辰,上官浅都会找画师画一幅自己的画像,然后将它偷偷塞进送往角宫的木箱之中,盼望着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能给自己个回应。
可等了十几年却没有半分回应,直到两年前,宫门派人回礼时,单独将一个精致的锦盒交到了上官浅的手中,特意嘱咐她说是宫二先生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