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侍妾与余侍妾相处日久,未料竟如此寡情。
说起来,海棠院距广智门甚远,后殿屋舍众多,那毒蛇倒像是嗅着味儿似的专门去袭她?究竟为何,倒着实令人深思。
不知王妃如何看此事?”
花颜站在侧妃身后,虽觉得侧妃此话不妥,却也阻止不及,倒是瞥见杏雨听了这话身躯微颤。
吴侍妾碍着身份不敢反驳,兀自端了碗姜汤捧在手里借着热汤暖手。
王妃正坐于上首,神色从容,“此事确存疑窦,本王妃已命人详查,想必明日便会有结论。”
这时,如意殿内侍陈令进内禀报:
“启禀王妃,海棠院已全面清查,毒蛇已被萧指挥使一剑斩杀,据府里的护卫说,他们赶到的时候,余侍妾身边的丫鬟惨遭毒手。
宋长史命奴婢前来回禀王妃,半个时辰前已派人出府四处追寻凶手。”
蒋捷怅然道:“终究是本王妃疏忽,吩咐下去,厚葬余侍妾。”
对于余侍妾的死,她虽有预料,但更惋惜贞侧妃竟然无恙,要知道巴奴带来十余条蝮蛇,在西南时帮她数次除掉碍眼的家伙......
陈令领命,躬身缓缓退出中堂。
蒋捷看着殿外黑沉沉的雨幕,沉声道:“府里刚得到消息,一个时辰前王爷与恒王殿下于承天门遇袭,裕王谋逆,勾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陈选起兵逼宫,现已被天武军镇压。
值此宫变之时,府中又出变故,毒蛇一事尚需彻查,今夜暂且委屈两位妹妹在偏殿歇息。”
“裕王宫变?”
吴侍妾掩口惊呼,贞侧妃心下骇然,为王爷担心之余,不禁暗叹花颜果真料事如神,仅凭借刘尚书弹劾裕王谋害太子一事,就料到裕王或有谋逆之嫌。
“时辰不早了,两位妹妹且下去歇息吧。”
蒋捷的目光在贞侧妃身上稍作停留,无意多谈前朝之事。
偏殿中,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贞侧妃轻声呢喃:“想来前朝应无大碍,只是裕王兵败,不知又会牵连多少无辜之人。宫变牵涉甚广,京城必定大乱,不知父亲母亲现今如何。”
花颜也为浣云和丁香担忧,稍作思索,宽慰道:
“虽不知王爷如何部署,但想必会给家主事先透些消息,小姐可还记得,大姑爷日前已到京赴任,正是在天武军中做都头。晋王也许还要多依赖大姑爷呢,且有郑山和周娘子在,即便遇到什么事也当无虞。”
花颜越分析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说着说着眼前一亮。
“小姐,府外与贼人争斗的人,是家主派来保护小姐的人手也说不定。若不是那些毒蛇提前暴露,荷包虽放在库房,咱们却也会深陷险地。”
家主与云夫人夫妻,从来都是谨慎周全的,若事先得了消息,她们自会留心看顾。在花颜心里,没有人比云夫人更令她安心。
贞侧妃抿唇微笑,略想了想便知花颜说的极有可能,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