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泽上车后,车子疾驰前行,开往我妈妈的茶空间。
推开门,茶空间里的温暖扑面而来,黄君泽双手捧起文件袋看着妈妈说:“妈,这是我之前调查的苏俊生的罪证,有行贿的,还有买凶杀人的,以及自己项目上出过的人命……”
“原本是我想着默默帮洛书处理的,现今我觉得有必要征求您的意见。”
说完黄君泽把文件袋递给了妈妈。
妈妈看了看黄君泽:“洛书遇到你真是天大的福分啊,她小时候受的磨难也值了。”
母亲接过,指尖轻拂袋身,似能透过它触碰往昔的伤痛,目光在黄君泽面庞游走,满是疼惜与嘉许。“君泽,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懂洛书。”
旋即妈妈起身,腰背挺直如松,语气坚如磐石:“交给我吧,为了避免洛书活在仇恨里,我必须妥善处理这件事,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次日,晨曦初破,母亲身着一袭藏蓝色盘扣长款棉袄,发间银簪素朴却透着刚正,怀揣文件袋,步履带风,直奔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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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警官接过文件,起初神色平淡,然而纸张一页一页翻过,面部表情恰似湖面投入巨石,惊涛骤起,当即召集精英干员,部署行动,警局内气氛紧绷,如弦满之弓。
此时,苏俊生正猫在他那豪华得过分的办公室里,以往那真皮椅子,他坐上去感觉跟个土皇帝似的,威风八面,可如今呢,周围摆着的那些曾经用来显摆、象征他“辉煌”过往的奖杯、奖状啥的,现在倒像是一道道冷冰冰的铁锁,把他困得死死的,成了甩都甩不掉的枷锁。
之前刚做完亲子验证时,就像一记闷棍,直接把他给敲懵了,整个人像被抽了脊梁骨,往日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派头瞬间没了踪影。
现在的他,满脸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打理了,乱糟糟地长在脸上,看着邋遢又落魄。
脸颊凹陷,眼窝深得像两个黑窟窿,活脱脱一副被生活狠狠揍了几拳、萎靡不振的样子,一点神采都没有。
想想以前他干的那些混账事儿,行贿的时候,他大笔一挥,签下支票往外送钱,那动作看似轻松随意,可心里头啊,就跟掉进了无底的黑洞,被贪婪这头怪兽拽着,一个劲儿地往深渊里坠。
每写下一个数字,都像是给自己搭了一级往下跳的台阶,一步一步把自己往罪恶的谷底送,越陷越深,没法回头。
还有买凶杀人的时候,狠话从嘴里蹦出来,指令一发出,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恶鬼,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狠狠咬他的灵魂,把他那原本还有点人味儿的良知,咬得七零八落,碎成一片片的,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地淌血、哭泣。
更别提他让人放火烧我全家那档子事了。
那时候,他一心只想着报复我妈妈,全然不顾火舌舔舐房屋时,屋里人惊恐的尖叫、绝望的呼喊。
如今回想起来,那熊熊大火,烧的不只是几间屋子,更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是原本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那里面承载我的欢声笑语、天伦之乐,全被他一把火给毁了,化作漫天的灰烬,随风飘散。
他怎么就那么丧心病狂呢?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这罪孽,哪是他后悔就能抹掉的呢。
还有,他为了救他以为的女儿苏婧颜,竟然派人夺我命格。想起那些写满诡异符号、歪歪扭扭的黄符,他满心期待能借此把我的好运抢走,管我是生是死?
他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那个两岁的女孩儿是他的亲生女儿呀。
可现在想想,这是多缺德、多恶毒的事儿啊,那一张张黄符,分明就是一道道诅咒,既害了我,也在慢慢腐蚀他自己的灵魂,把他变成了一个人见人憎的恶魔。
现在他醒悟过来了,满心都是愧疚和懊悔,可时光不能倒流,犯下的错已经刻在命运的柱子上,再也擦不掉了。
那些事故发生时的惨烈场景,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总是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那些声声凄厉的惨叫,还有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废墟画面,如同恶魔一般,死死纠缠着他,成了他往后日子里摆脱不掉的噩梦。
苏婧颜离开人世的时候,他起初真的没什么感觉,只当是人生路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罢了。可随着时光慢慢流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件事就像一记重锤,猛地敲响了他那早已麻木沉睡的良知。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被他宠爱过的女儿呀,怎么会没有一丝感情呢?
他开始被懊悔的情绪紧紧包围,像陷入了汹涌澎湃的潮水之中,被一波又一波的自责和悔恨冲击着。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犯下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迟早是要受到惩罚的,那末日般的阴霾正一天天逼近。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心存侥幸,像个将死之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想着能多在这看似繁华、实则被他的罪恶玷污的世界里,多喘上几口气,多过上几天逍遥日子,哪怕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轰然洞开,警察鱼贯而入,为首的警官声如洪钟震碎苏俊生的回忆:“苏俊生,你长期行贿,破坏市场公平、腐蚀公权力,性质恶劣至极;还蓄意夺命,将人命视若蝼蚁,罔顾法律尊严与生命权益,犯下累累重罪。如今,侦查详实、证据确凿,已织就严密法网。依据《刑事诉讼法》规定,现依法传唤你,即刻直面审判,交代罪行!”警官身姿笔挺、神情冷峻,严肃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