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他路过此处,看到建筑工人站在李年昕当年站的位置忙着搬运建材。
他不自觉的停下车,再度踏进这片熟悉的区域,抬头看向太阳,似乎在高温的曝晒下,当年的那股厌恶的血腥味依稀还可以闻见。
开售日那天他买下了李年昕站着的位置对应的楼号,但从没住进来过。
直到和李年昕重逢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带着她来到这里。
但很奇怪的是,两个人偶尔会因为李年昕故意逗弄自己贴一下,也仅此而已。
自己身边也一直没有断过鲜花的出现,比李年昕漂亮更合脾气的人选更是一大把。
而作为家里唯一的独子,他的身边必然是要有一个可以帮助他巩固家族产业,能够出现在自己商业版图另一边的人选。
小主,
好友亓锐笑他只是吃多了山珍海味,馋了清淡小菜。
他笑而不语,实际上自从重逢后他和李年昕说过的话,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
就当是自己一直因为在她面前暴露过丑态,她却一直帮自己瞒着,还保持界限感,而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吧。
“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划开了回忆,李年昕的房间里传来了拳头与床头柜撞击的声音。
谢君安已经轻车熟路到的开门,走到紧闭双眼、无措的挥舞着双臂想要去散开恐惧李年昕身边。
李年昕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梦魇再度将她拖进深渊无法自拔。
紧接着一个温热的怀抱将自己包裹住,她渐渐松下紧绷的身体。
此时的谢君安看着满头汗珠眉头紧蹙的李年昕,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流程他已经熟悉到听见李年昕声音,就条件反射开门将她拥起安抚好再次入睡。
等待了许久,见到怀中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谢君安才轻轻将她放回床上。
转身离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年昕紧闭的双眼睁开了。
确定外面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她才放心的拿出手机拨打了备注“疯子”的号码。
“是我,你给谢君安准备的那份资料比我的还丰富。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李年年语气有些不快,不是真生气她才不想联系这个疯子。
“只是多了一些前菜而已,加量不加价。怎么你还对我这个便宜弟弟心存幻想?”电话那头充满磁性的男声透露着严肃。
“呵,什么弟弟?那可是唯一嫡子啊,庶长子的你怎么会懂。”
李年年恶劣的笑了笑迅速挂掉电话,她已经猜到了电话对面会是怎样暴躁狂怒的场景了。
她打开门按照印象中谢君安放置文件的地方,翻出了那份文件。
照片上的场景是每晚都会带领她走进深渊的大门,整整八年都是如此。
“田昕,我到底还是活成了你最讨厌的样子,你可以满意了吧。”
李年昕轻叹一口气,把东西放置原处。起身走出了家门,这应该是来到此处这几个月来头一回出门。
虽然谢君安从来的第一天就把门卡给了自己,但她实在是无处可去。
当年的纵火案虽然事后调查自己并不是主因,却还是为此被调查,推出来成为众矢之至。
虽然当年的主谋嫌疑解除了,却无法拿出真相为自己洗刷清白。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认定的,而否认无法为自己八卦提供证据的真相,你背负不起这个清白,这才是大家需要的真相。”
回想起离开这座城市前,护送自己的民警姐姐的劝告。
那时她作为千夫所指的对象无法回归正常生活,父母也离婚和自己公开断绝关系后,各奔东西。
孟仪莹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被烈火燃烧的自己。眼神里燃起地狱般的贪欲的眼神她始终记得。
“要记得这身疤的疼,就像那个浑身粉碎的田昕一样,明白自己的身份配得到什么。”
在她痛的要休克之际,孟仪莹只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如果不是因为在被烟雾熏死之前,自己靠着仅存的意志爬到谢君安面前,或许如今的标本室里的烧伤分区会有自己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李年昕握紧的拳头发出响动。是时候去转一转,看看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