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官驿之际,那陆知事便殷勤的替他们张罗起了晚宴。
……
少时,众人入席,于寒喧间,但见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端着口砂锅,走向淳郡王的座位。
一旁的侍卫见状,便从老者手中接过了砂锅。
但当他放到桌上打开后,却见砂锅里装的竟然是半锅米汤。
侍卫当即叫过老者责问:“大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拿这种粗鄙之食来给郡王爷!”
但听老者气急败坏的道:“你口中所谓的粗鄙之食,可是我们一家人的一顿饭呐!是我儿媳妇,顶着个大太阳,排了近两个时辰,拿到的!现在,她正发着高烧,躺在家里呢……”
众人闻言,都是一震。
淳郡王随即问道:“老伯,怎么会这样?朝廷不是派人来赈济的吗?”
老者一听,愈发的气恼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傅天华和陈显阳,及秦哲轩,控诉道:“那就要问问这些官老爷了!哼!是,是皇上让他们来赈济的,可无利不起早!这几位官老爷,放着在京城的洪福不享,巴巴的扛着替皇上办事的大旗跑来这,你道所谓何来?还不是来捞油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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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令傅天华和陈显阳大为错愕。
一旁的王均,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秦哲轩则拍案斥喝:“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转而,他责问陆知事:“你是怎么当差的?怎么能让这种刁民混进来闹事?这万一要是个刺客,不管伤了在坐的哪一位,你都吃罪不起!”
陆知事已吓得三魂不见了两魂半,赶紧跪地求恕:“是卑职一时大意,卑职知错,望求小秦大人饶恕啊!”
转而,他向淳郡王求恕:“郡王爷饶命啊!”
对此,淳郡王未予理会,示意侍卫将那老者扶到一边坐下后,慢条斯理的问道:“老伯,你说傅大人、陈大人、小秦大人,有贪墨之嫌,可有实证?”
老者指着桌上的米汤道:“这就是实证!”
跟着,他抬手指天道:“至于其他那些暗戳戳的勾当,老天有眼,老天爷就是证人!”
淳郡王闻言,淡然一笑后,吩咐身边的两名侍卫道:“曹勉、谭毅,去给老伯拿一袋米,以及肉蔬,然后,用本郡王的马车,好生送他回去。若见他家有什么需要帮的,便帮一帮……”
曹勉、谭毅齐声一应后,扶起那老者便要走。
老者却激动的推搡着二人,不肯离开。
但听淳郡王,笑着安抚那老者道:“老伯,你且安心回家去,你所控诉之事,本郡王自会督促相关官员查办。”
老者听后,半信半疑的,在曹勉和谭毅的搀扶下,出厅而去。
陈显阳见此,待要起身向淳郡王论明一番,却被傅天华的一声轻咳所阻。
另一边,却见淳郡王如没事人般,笑着招呼众人道:“诶,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啊?是不是觉得,有本郡王在,有所拘束啊?”
众人都不太看得透,这位淳郡王是何性情,互相看了眼后,笑着摇了摇头。
淳郡王则拿起筷子催促:“那就快用酒菜啊……”
接着,只听他自语似的道了声:“啊,嗓子好干”后,拿起那半锅米汤来就喝。
这一举动,令得众人无不暗自咂舌。
王均本想着,淳郡王应该会针对方才那老者的话,问责傅天华和陈显阳,却没料到淳郡王竟会是这种反应,不免心下懊恼。
再说淳郡王,喝了几口米汤,放下砂锅后,见众人还未动筷,遂再次催促道:“怎么还不动筷?”
众人晃了个神后,才相继动筷夹菜。
过不多时,众人吃喝好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