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碎了。
它从邹清柠的手中掉落,即使楚影熙拼尽全力伸手去够,还是没能补救。
玉佩就这样掉到地上,和冷硬的大理石碰撞在一起,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伴随着楚影熙用力补救的动作,她重心不稳,狠狠摔到了地上。
玉佩尖锐的碎片划伤了她的手掌,细碎的玉石扎进她的手心里,刺得她生疼。
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来,布满手掌,也将本该纯洁无瑕的玉佩,染成了红色。
玉佩没了。
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没了。
掌心再疼也盖不过心里刀割般的疼,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稀碎,然后被浇上一大盆硫酸。
她的血肉被腐蚀,被灼烧,冒起的烟雾和泡沫是她的灵魂,彻底化为灰烬。
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落在手背,落在地上,将那些血迹冲淡,眼泪里的盐分让伤口痛到麻木。
拼凑不起来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楚影熙顾不上自己已经血流成河的手掌,顾不上再次被磕得肿到发麻的膝盖。
她像与野狗夺食的荒民,跪趴在地上捡地上的玉佩碎片,妄图将它们恢复成原样。
可是碎掉的玉怎么可能再恢复?
就像楚影熙当初那块炙热狂跳的心也早已千疮百孔,难以名状。
邹清柠看着地上多得吓人的血,也有些慌了。
她故作镇定,就像生日宴上栽赃时的盛气凌人,理直气壮。
“我都还你玉佩了,你自己没接住……”
邹清柠的话音刚落,跪趴在地上的楚影熙动作一顿。
她忽然爬起来,眼神发狠地看着邹清柠,好似要将人千刀万剐。
邹清柠被楚影熙这股狠劲儿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影熙猛地朝她扑过来,邹清柠躲闪不及,被楚影熙用力扑倒在地。
脊背撞到大理石上的疼痛让人感觉痛觉神经都在狂跳,生理性的眼泪滑落,邹清柠看着楚影熙好似孤注一掷的表情,脸上的惧意清晰浮现。
“你……你要干什么?!楚影熙……”
楚影熙一把掐住邹清柠的脖子,她手掌的血将邹清柠那白皙的脖颈染得通红,看起来很吓人。
“为什么要逼我?!我都退到深渊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同归于尽好了!”
楚影熙眼神发狠,手臂用力得发抖,像是被逼到末路的狂徒,最后一根稻草一旦落下,就会提刀迎上,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