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舒岁安这件事,他不可能做出让步的。
没人能劝得了易洵之,就像他说的,他有权利寻求立案调查,至于别人,无权干涉。
......
小芦筑的舒岁安一口一口的喝着汤药,她接听了叶君尧的电话。
“岁安。”叶君尧的一声岁安,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仿佛被千斤重般堵住了。
这段时间她无法言语,心口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子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尝试过想要开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响。
前来的家庭医生初步诊断,应该是心理失语症,并且让周应淮带舒岁安前去专业的诊所进一步的查看,研讨出一份治疗方案。
这样的沉默让叶君尧心中无比忐忑:“岁安,还好吗?”
话筒里唯有轻轻的啜泣声,那些从自己喉中发出来的音调好像不是属于自己那般。
正值盛夏,她却手脚冰凉一片,因为心无温。
回到小芦筑的周应淮抱着舒岁安轻抚着她的背,她刚刚才从医院出院休养,身子哪里经得住这种悲悯,他忍住心中的痛安抚着她。
周公馆插着管输液的母亲是他无法割舍的,怀里的女友也是他心中挚爱,他亦然无法割舍。
但人人都在逼他把她送去调查组处拘留,连一向疼爱他的爷爷都毫无留有情面的让他亲手把女友送去拘留,只因人人都选择相信,她是侩子手。
那日夕阳,舒岁安安安静静地吃下大半碗米粥,周应淮眼瞧着她入睡,适才在她旁侧躺下,她的眼角处有一处损伤,而那只右手留了一大条无法磨灭的长疤。
试问他怎么能把她丢至那处,他不可能舍得的......
.......
正要合眼,周应淮调至静音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闪烁震动,他一下子醒过来翻身下榻,临走前提舒岁安掖好了被子,所幸她睡得安稳并未踢被子。
掩好了她的房门,是秀华姨打来的电话,说是江绮音情况不好,让他前去看看。
他换了一身黑色常服,还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不想有狗仔捕捉到他的私照。
小主,
临行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舒岁安一眼,走前打了一通电话给几位朋友,让他们若是有空前来帮忙照看舒岁安,几位都应下了。
舒岁安是他们的妹妹啊。
短暂凝视间,他像是看尽了千山万水那般,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很难过。
但若是周应淮没有这样毅然走离,他不会至此后悔7年。
当夜小芦筑有人破门而入,宅中的佣人被全数控制在厅堂,而失声的舒岁安被带走,走前她连鞋袜衣服都没有穿好,便被人生生扯住了衣衫出门。
那人胸前的证件她看清楚了,往昔她在舒家书房内看到过。
她无法言语,只能用肢体行动,摇头致意让角落里的秀丽姨等人不要出声,配合。
出门后才发现,小芦筑周边已经被重重包围,而方才答应周应淮的人也被拦在外头,冯婉君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舒岁安的名字。
回应她的只有远离的车驾,以及刺耳的鸣笛声。
......
拘留的地方她看不清在哪,只因她的视觉一直都尚未完全恢复。
只知道,她的世界暗无天日,偶尔会有刺目的强光对着她的双目,此时唯有闭眼才可以躲避那抹光亮,耳畔处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句询问。
“那日争执是如何发生的?”
“为何你们二人会重伤双双跌入楼梯?”
“发生争执过程中是否过当防卫了?”
“是否是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诸如此类等等......
能问出这些问题想必对于自己的过往,他们也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例行公事而已,她能明白的。
只是她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像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黑匣子里头不断地周旋。
她无法确定自己被困了几天,心中默念着,会有办法的,她信他。
但终究是等不到了,没有想到的是,快乐时光永远停留在7月初。
来看她的,是作为她的代理律师韩庭桉。
他坐下拿起玻璃上的电话,只有5分钟时间。
韩庭桉看着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女孩,心中的不忍到达了顶峰,但想到韩家此刻被周老爷子施加的压力,以及好友冯家被迫退出帮携,楼家也被控住,就连另外的几家也被死死拿捏着。
思及此,他只能按照隐藏在耳蜗中耳机的指令执行,说出一句决绝的话:“他让我转达,罪人理应受到惩罚。”
“我不信。”她含住泪,自信牵起一抹轻笑。
“那你好好想想,为何他迟迟不来?”韩庭桉闭眼,挪开了与舒岁安对视的眸子,他看不得一点。
“因为,他不想见到你。”
“你骗我。”
但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录音声,她那抹自信的笑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舒岁安,我也没这么爱你,分手吧。”
而韩庭桉接下来的话更让舒岁安晴天霹雳,那人和冯婉君订婚了,就在今日。
黑暗而又无望的等候,只有那么一番话,此刻连哭泣都变成无声的啜泣声。
无忧的豆蔻年华里,遇到了周应淮,她才能说出那么一句:“得遇应淮不再有苦。”
心中的爱潮柔软而温润,谁能想到那日一别,竟是走到了尽头,戛然而止在那个炽热的盛夏里。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所谓的后来。
她天真的以为横跨在两人之间的只是一场小小的信任考验,殊不知是就此错过的别离。
挂掉了韩庭桉的通话,她转身率先离开了座位,无视外头韩庭桉拍玻璃的响声。
外头的人纷纷扣住韩庭桉,若舒岁安此时回头,应该能看见他惭愧无声重复无数次的。
对不起。
只可惜,她看不到。
看不到他的惭愧,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就像蜗牛先一步蜷缩在房间里头,单薄横条服早已撑不起她的身量。
明明那晚临走前,她清楚的听到,他在自己耳畔说:“等我,岁安。”
耳畔之语犹在耳边,但他食言了。
她把头埋进膝盖处,合上了双眼。
那就,不要再见了吧。
......
第二日周老爷子的亲信前来老宅回禀,说是肖家人保释了舒岁安出去。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把人安全的无罪保释出去了,连夜离开了淮安。
(ps:啊哼,侃侃一句。文中某些情节虚构,如若和现实对不上也是作者的认知浅显,跟大家说声抱歉,仅供阅读本文情节作参考,不作现实文献及专业知识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