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他的助理报警了,但女孩留的血并非真的割腕,而是提前藏在袖口处手腕上的血包造成的,据周应淮后来给警察的复述是,没见过人留了一地血还面色红润得比他本人还要好,气得那名粉丝当场昏了过去。”
舒岁安点了点头总结道:“这个女孩有些傻气。”
这个故事其实她也听过,周应淮当初一鸣惊人,而后被周老爷子暗地里封杀了也有这层原因,毕竟这事虽说是一个乌龙但也不得不防,个例不是只有个例,有了先例之后就会陆续有来,故而才有了周应淮要继承家中衣钵,且周家人不喜他抛头露面要他本人隐姓埋名的传闻。
“重点不是这个。”叶君尧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舒岁安的脑门,他耐着脾气继续道:“而是他这个人太过于无情,爱的时候可以轰轰烈烈什么都给你,一旦不爱却又比谁都要狠心。”
叶君尧说着,看着舒岁安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中的腊梅花,话锋一转:“还有,易家那小子也要远离,他也不是善茬。”
舒岁安笑出了声,这次没有搭话。
提到易洵之,瞬间没有了兴致。
叶君尧看她乖顺了不少,正想着转移话题的时候,舒岁安抬眸看向他:“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这下叶君尧也犯难了,家中有女初长成,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开始不听劝了。
这算是青春期叛逆吗?
舒岁安朝他笑了笑,不说话,怀里揣着腊梅进了屋里头。
周应淮和冯润华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未见舒岁安反倒听到她的声音。
她在与家中佣人说话,站在客厅的玻璃窗前,满室都是她带进来的腊梅香,见她把怀中的腊梅交由佣人打理。
冯润华看了舒岁安一眼,对周应淮说:“她弄坏了你的东西。”
周应淮并没有说话,他在笑,只是眸子并没有丝毫笑意,因为他的视线是落在舒岁安身后不远处的叶君尧。
此刻他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二人。
舒岁安衣着宽松,是一套与周应淮配套的休闲服,低头说话的时候,垂落在肩头的发丝遮住了她说话的神情,但他猜得出,她脸上应该挂着淡淡浅笑。
舒岁安并没有察觉到周应淮的靠近,他走近时,才听见属于女孩轻声你呢喃:“谢谢你。”
紧跟着就是佣人拿着她交由的腊梅花走向远处,舒岁安交付完事情后,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后面有人。
她撞到了一个温暖紧实的胸膛,正想道歉,头顶上已经有人率先说:“没关系。”
头顶的黄色筒灯柔柔地投落在周应淮身上,配上他此刻温软的嗓音,果然有些人顺起来连岁月都格外厚待他,温柔的嵌合下,让舒岁安忘记了此刻自己窝在周应淮的怀里。
周应淮在看她,叶君尧也在看她,仿佛时间被凝固了一样。
不过周应淮很有分寸的把舒岁安放开了,顺势把她发丝被缠绕到的花瓣取出来,放在她眼前:“小迷糊。”
舒岁安红着脸再次退开,这次腰差点碰到墙角,周应淮看在眼里有些不悦。
她此刻的整个神思都不在这边,眼神不自然的挪向叶君尧那边。因为想起方才与叶君尧在花园那番话,自己当时还信誓旦旦的与他保证了几次。
但叶君尧并没有气恼,只是盯着周应淮,不说话。
不到一分钟,叶君尧转身,朝冯润华的方向摆了摆手,眸子却看向周应淮,赠予了他几个字:“自己看着办。”
舒岁安头快要低到尘埃里,她以为叶君尧说的是她,无声的点了点头。
冯润华也拿着文件告退了,他发觉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近来运势不佳,不然也不会见证这么多作死名场面。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周应淮和舒岁安,舒岁安心里有些纠结,周应淮也不说话,她也更没胆主动开口了。
只见舒岁安埋头跑上了楼,周应淮单手插着裤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驱车走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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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叶君尧心事重重,很沉默,手已经把车内的音乐音量调至零。
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眸子里盯着在倒数的秒数不由的想起舒岁安今天给他的回应。
情绪不快,直到后面有催促的喇叭声才想起驱动车子离去。
......
夜里用过饭后,医生来到小芦筑给舒岁安复诊,取下听诊器后语重心长的交托舒岁安平时要少点思虑,临近新年更要注意身体。
人还是要扎针输液一次,舒岁安咬牙攥紧了衣角,她的血管极细,每次扎针她都不敢盯着手背看,紧张会回血又要重新再扎。
另一侧周应淮拉过她的手,包裹在他的手心里,嗓音轻漫:“明日要随我回去周公馆,你江阿姨已经和我提了好几次,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舒岁安啊了一声,神思被周应淮吸引走了,只见医生手法精炼快速的完成手头上的输液工作。
手背有一秒刺痛,舒岁安感觉到有东西灌入血管,冰冰凉凉的感觉。
这时候舒岁安才反应过来,周应淮在吸引她的注意,免她紧张。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她转头看向周应淮,只见那人揉了揉她的头,轻声的在她耳旁说了一句:“睡吧。”
舒岁安的眼皮在打架,药物的原因很快便睡了过去,周应淮落座在她旁侧的躺椅上,手一直未放开,替她掖好被子,一直看着女孩的睡颜。
......
翌日天亮,舒岁安睁眼,手自动的朝外摸索着手机,微微睁眼看了下时间,早晨7:30,时间尚早。
人在醒神时,方才想起自己昨夜打着吊瓶就睡着了,抬起手背看了下,上头的止血贴犹在,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何时结束的。
秀华姨端着粥碗进门,看见她精神头好了不少,惊喜不已。
舒岁安接过她手中的粥碗道谢,轻声开口询问:“应淮哥呢?”
秀华姨拍了拍她的肩膀,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薄被:“先生去卧室更衣了,昨夜他陪了你大半宿,一直守着你这边输液,结束后才回去歇息的。”
舒岁安听了,只笑不语。
窗外又升起了冉冉的日头,透过窗子照进房里,恰巧房门开了,清晨的第一缕光罩着周应淮,落到他的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