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饮茶的医生也掐着表看着,刚好敲门进来替舒岁安取掉针头,顺便叮嘱了几句病人需要调养。
末了,叶君尧亲自把人送出去,大半夜让人过来这么一趟也是遭罪了。
送走人后,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老头子此时都还没回来,估计是被扣住了。
思及此,他皱了皱眉头,随即锁屏。
......
凌晨四点三十五分。
舒岁安人缓缓转醒,手忍不住搀了下额角,头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
她伸手抚着腹部,感觉到胃部的灼烧感已经消退了。
缓缓神后清醒过来,她抬眸定神瞧了瞧陌生又熟悉的装潢。
她……怎么在叶家?
稍稍打量了一番,远远瞧见不远处窗台下的躺椅,叶君尧手肘遮住上半张脸在熟睡。
舒岁安掀开绒被,手撑着床沿起身。
椅子上有一张空调被整齐的放置在那儿,应该是刚才阿姨留下的。
她顺手拿起,把被褥抖落开,盖在叶君尧身上。
在披上的那刻,叶君尧便醒了。
他抓住舒岁安还未来得及撤回的手腕,舒岁安站不稳,整个人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女孩睡得凌乱的头发划过他的脸侧,本来慵懒地杏眸此刻被他这么一扯,吓得瞪圆。
“祝余哥哥。”
叶君尧听到熟悉的称呼后,速速起身,把女孩扶起来安在身侧。
他伸手理了理舒岁安有些凌乱的额发,帮她别过耳后:“感觉还好吗?”
舒岁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说了一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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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拗不过叶君尧,在床上等着他下楼舀粥送上来。
方才她是赤着脚下地的,房内虽然有地毯,但她这般身子还赤着脚走实在还是不适宜。
不到5分钟,叶君尧端着两碗热粥上来寻她,舒岁安见后连忙起身被叶君尧按回去床上。
把粥碗递过去,他落座在床沿边,小心叮嘱:“小心烫。”
舒岁安舀起一勺粥,抿了口后,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叶君尧以为是烫着了她,着急忙慌的接过粥碗,然后伸手在床头柜上的抽纸抽了一两张,替她拭去。
他也舀了一口自己碗里的放在嘴边探了探,温度适宜,不应该啊。
“岁岁,怎么了?”他轻柔的抓住她后脖颈,引着她的眼角。
舒岁安摇了摇头,情绪只是那么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或许是病了,自己才那般矫情。
瞧着舒岁安不想说,叶君尧也不再过问,把粥碗拿回来放在她手上,揉了揉她的轻柔的发顶:“顾着自己先。”
粥很快就见底,舒岁安为了不让他担心,满满一碗都用尽了。
叶君尧看着空碗满意的点头,倒了杯温水给她漱口:“再睡一会儿吧。”
舒岁安糯糯的点头,打了吊瓶,人总是昏昏沉沉的。
她听话的合上了眼睛,叶君尧起身把空碗收拾好端出去。
......
易洵之昨夜回到易家宅院已是凌晨时分。
易宅院里头空荡荡的,若不是明着灯身旁又有小厮陪着,这偌大的府邸还真是静得有些可怕。
他宅院里头小厨房备了热的鱼羹,是周婉凝特地吩咐的,让他回来后用上一碗才去歇息。
这里头搁着的,眼瞧着也只有那么一份,他舀了舀里头足斤的料用了口。
美味是美味,只是放久了失了其鲜味了。
易洵之对口腹之欲也不是很强,又是周婉凝特地吩咐备下的,这个点舟车劳顿了一碗,确实也有些饿了,看着快要见底的汤碗,随口问了句佣人:“没给舒姐儿留一份吗?”
只瞧见佣人连忙低头,一声不吭。
本来用着还算不错的羹汤,看完后立即索然无味。
“撤了吧。”易洵之放下汤勺,把碗推远,接过身旁伺候的茶盏漱口,接过帕子擦拭。
佣人毕恭毕敬的收拾好碗筷,便也退下不打搅主子歇息了。
明明刚刚瞧着还用得挺香的,怎就突然又转了性子呢?
丫头端着食盒回去周婉凝的院子,伺候在她身旁的老妈妈掀开来看,汤碗里头还剩三分之一。
而后挥挥手,让小丫头把东西送去小厨房拾到拾到。
老妈子速速回到房中,合上门。
帘帐里头周婉凝半靠在榻上,媚眼如丝的眸子此刻也合上了,只瞧见她拿着一串偌大的檀香佛珠在手里头钻动。
身侧有二人伺候,一人拿着按摩捶子替她松骨,一人帮她按着太阳穴。
老妈子回禀易洵之回来了,只见她嗯的一声缓缓起身,抬手让老妈子扶起,随后使了个眼色,把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
她扶了扶鬓角,然后往熏炉里添了些安神香,凑近炉子轻嗅。
“那丫头没跟着回来?”她直起身,拢了拢身上明黄的披肩侧头看向老妈子。
老妈子扶着她坐在贵妃椅上,递过茶盏:“应该是没的,出了那么档子事儿,她想脱身也难。”
周婉凝听着老妈子的话,很是受用的接过茶盏,勾起一抹笑,掀开茶盖享受着茶香四溢。
她巴不得舒岁安那丫头就此消失,最好这一两天就消失。
那碍眼的贱骨头。
......
早晨八点三十五分。
西南第一娱记在上班时间,发布头条新闻,瞬间登顶热榜。
舒家小姐命硬,克父克母克亲人。
随后,下面配图,甩出几张昨夜有几辆黑色豪车进出过肖家。
而其中一张,是舒岁安合眼半躺在叶君尧车驾的照片。
虽然模糊,但足以博得眼球。
一时间,话题引爆全城。
舒岁安还未下楼,便听到下头传来叶君尧那怒气满满的声音。
是给那娱记施压,叫那边立马撤掉新闻,如此污蔑无辜的人,胡编乱造一通,枉为作为媒体人了。
不知道话筒对面回复了什么,只见叶君尧气得咬紧了腮帮子:“若是你们这般顽固,走法律流程。”
说完,把手机狠狠地扔到茶几上,响声大得让已经在他后头的舒岁安也惊了一惊。
“随他们怎么写吧。”舒岁安适时开口。
睡了一觉,人瞧着精神头好了些。
叶君尧拉过她的手探了探温度,还是有点凉,随后把她安在沙发上,让她歇着。
只是她怎么能安心歇着,外头满城风雨都是她的丑闻了,现如今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身后的易家,估计也挂上了恶名。
只是娱记不敢直接拿其余几家开刀,只能把她这个三不沾拉出来造作一通。
早上醒来的时候,舒岁安已经知晓了。
甚至不用点开热搜榜,信息推送已经弹出来吵醒了她。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的手机疯狂的在她手中震动,不安从她心头处蔓延开来。
不到三秒,叶君尧的手机也适时响起。
舒岁安点了接通,开了免提,是肖晨。
话筒里的肖晨宣布今早凌晨五点五十一分,抢救无效,肖洺晖失去生命体征逝世。
她面无表情的听完,眉头紧皱。
只是话筒里的人还未挂断,缓了一阵又开口。
清晨,肖家另一侧的卧房内,奚鹃自杀了。被发现时,尸体已经僵硬发紫了,法医初步判断估摸是他们走后不久在房中自杀。
“喂,岁安,你在听吗?喂?”
手机在手上滑落,跌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