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呆呆的转过头，看到这辆车前方有两束灯笔直地照过来，照的他有点炫目。眨眼舒缓间他瞥见了后视镜里的自己，黑色的鳞片刺穿皮肤、明亮的黄金瞳灿烂的仿佛太阳……

路明非忽然就慌了，双手在脸前扑扇想要把那个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恶魔赶出去……

“啧……真无趣……”路鸣泽松开搭在路明非身上的手，“每次到这种关键时刻就有人出来搅局……昂热、杨闻念、楚子航、这次又来个新的麻烦家伙……”

“什么意思？”路明非问，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忽然变慢了，前方的那两束灯光一点点的接近，像是被放慢了一百倍的速度。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世界在崩塌，马上正常的世界就会回来，那个正常的世界里没有自己旁边这个假扮成正太的魔鬼，路明非没来由地有点失落。

“有人来救场了。”路鸣泽抱着胸踢开车门，“抢我生意的人最讨厌了！”

“另外再告诉哥哥一个消息吧。”

他跳下了车，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消失在了黑夜当中，“我刚刚骗了你，杨大侠护得住那边那几个人，酒德麻衣、凯撒、陈墨瞳，就算那边的死侍再多十倍他也护得住。”

“区区几个S级的死侍……怎么可能拦得住他啊……”

“怎么可能拦得住堂堂……”

路明非被忽然降临的惯性死死地压在靠背上，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消散于夜空中让他再也听不清楚。

时间的流逝恢复了正常，从前方过来的两束光飞快与这辆红旗擦肩而过，只能看清楚是一辆白色的车，开的飞快！像是漆黑的夜里那一道最闪亮的白色闪电！

“那是……”路明非刚想问就被惯性再次狠狠地朝前甩了出去。

“我擦！你们不要忽然急刹车好不好！”芬格尔骂骂咧咧地从前挡风玻璃上把摊成大饼状的脸撕下来，脸上一片一片的红印。

“刚刚那辆车……”开车的A级精英猛男A回过头看后座的同伴，他一路都谨遵教诲没有把目光从随时可能出现危险的前方黑暗中移开一步，但刚刚飞快驶过仿佛根本在这条尼伯龙根里看不见他们的那辆白色轿车却让他破戒了。

“是局长！”后座的A级精英猛男B扭过头看车后面越来越小的光亮，“我认得这辆车！后勤部刚给局长调配的宝马！执行局的公务用车统一是黑色红旗！整个执行局只有刚调来的局长的车是白色宝马！”

“局长？”路明非一阵懵逼。

“执行局局长……中国分部最强的混血种！”司机猛男A飞快地说，眼中原本视死如归的决绝变成了绝处逢生的激动，仿佛从那辆闪电般划过黑夜的车上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跟着局长走或许能出去！”

他在和后座猛男B对过眼神之后立刻调转车头，油门拉满，跟着夜色下隐约可见的灯光把油门踩到了底。

只不过这一次前方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而是有一束光在指引他们的方向，尽管是向着巨龙的嘴巴原路返回。这束光让司机握住方向盘的手不再颤抖，即使是回着头扎进龙王怒吼的方向也不再颤抖。

“你们怎么知道那不是龙王弄出来骗你们的把戏？”芬格尔眯起眼盯着那辆车的尾灯，扭动着安全带下面的身躯表示抗议。

“可是我们开了4分钟根本看不见出口，前面是根本看不见尽头的黑暗，继续开几个小时过去我也觉得不会有什么变化……”司机猛男A低声说，黄金瞳闪动，紧紧盯着前方那辆车开到最大亮度的尾灯，“而且……”

“而且再往回开也不会比刚刚更糟糕。”

“有一束光……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

所有人都不再反驳，这位人已中年眼角带着些许沧桑的男人道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

“那就走吧……”芬格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真拿你们没办法……”

“但人就是这样……”他轻轻地说，几乎听不清楚，“有一束光……总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