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时候拿着不及格的试卷走到家门口,你知道进去会挨骂会挨揍,但你在门口转了半天,转到夕阳落下,最终你还是要走进去。家里有香喷喷的饭,妈妈做了你爱吃的菜,你会觉得挨一顿打也值了。”
路明非转过头去,嘴角扯了扯,最终没有笑出来,“可我被寄养在婶婶家,我不及格只会挨打,还会被罚没有饭吃。不像你,有妈妈做你喜欢吃的菜。”
“只是个比喻。”杨闻念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喝了一口啤酒,“我是个孤儿,我从没见过我的父母。”
路明非一愣,他本来只想发一下牢骚,却好像不小心触碰到了杨闻念什么隐秘而敏感的地方。
“有一些事情,我一定要去做,而且只能我一个人去做,没有人能帮我。”杨闻念望着天,神情孤独而执着,“其实有些时候也会自己抱怨很累,但是抱怨完了还是要继续坚持,这是我的选择,做出了选择就要完成它,不然我会看不起自己的。”
“那个十几岁站在山顶对着荒野许下誓言的我,会看不起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于是选了放弃的我。就算我死了,那个十几岁的我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往墓碑上唾一口唾沫,然后狠狠地骂一句‘杨闻念你个懦夫’。”
话音久久未散,杨闻念手里的啤酒也见了底。他把那瓶慕尼黑的啤酒瓶遥遥地抛到了长江里,看着它消失在漆黑的江面中,默不作声。
“你……”路明非想问。
“不要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好吧!”一口气泄出,路明非坐到地上。
了望台又安静了下来,他朝下望去。
诺诺的紧急手术已经完成,医护人员正在把她往直升机上送,打算带到最近的城市里去做一次完整的全身检查。
毕竟是那么恐怖的一个伤口,医生不敢相信那样的伤口居然只是一些并不严重的皮外伤,他怀疑是这里条件不够没有检查出来。
路明非目送直升机离开,至今仍有点不敢相信诺诺居然真的没事。在水下他可是亲眼看见那根尾刺把她的身体整个刺穿,但是路鸣泽救活了她,那个小魔鬼做到了他答应路明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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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闻念,你说……”他忽然问,“把灵魂交给魔鬼会怎么样?”
“会堕入深渊。”杨闻念想都没想就答。
路明非仰起头望着星空,银河像一条漂亮的带子挂在天上,星星在银河里漂流,像是一群萤火虫顺着家的方向往上溯游。
诺诺曾在卡塞尔学院的山顶和他讲过那个灵魂归墟的寓言,路明非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一只萤火虫。
他又问,“堕入深渊……会很可怕吗?”
“呵呵……”杨闻念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
他低下身,从路明非脚边拿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比手掌要大,是红色的,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