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把林夕送到遥远的邺朝,就是希望他能赚尽天下财宝,富贵满堂,所以才给他取了这个寓意深远的名字。可谁知林夕一点不领情,不但自己改了名,连姓都给改了,直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是齐家的子孙。
林夕阴沉着脸,对齐颜可汗的目光视而不见,起身回道:“我去侧殿更衣。”
晚云抬头望着林夕,故意等了一阵,待他走出大殿,才跟着站起来,朝门口喊道:“二公子,等等妾身啊,我来伺候你更衣。”
她回头看向齐颜可汗,又一副放心不下念儿的焦虑表情,犹豫着没有迈脚。齐颜可汗笑着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安心去,孩子有他照顾。
晚云感激地俯身致谢,然后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她没有向门口宫人询问林夕的去向,而是顺着屋檐台阶往侧旁几座宫殿走去。
这几日大雪纷飞,外面气候太过寒冷,只要可汗不在屋内,这些殿宇的门口便不会安排人值守,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进到各个大殿里转转,寻找那逃生的密道。
晚云走到一处殿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大着胆子推开门,猫着身子钻了进去。她迅速关上门,又将屋内扫视一圈,确定空无一人,才放心往里走。
这屋子有些简陋,左侧一间长卧榻,榻上摆着一方小桌,右侧两排高书架,稀稀拉拉放着些旧书和几个花瓶摆件,不像是有人常住的地方。
晚云沿着墙角察看一番,没什么发现,正准备出门去下一间宫殿,门却突然一下打开了,她赶紧往后退却两步,蹲到书架旁。
一男一女先后钻进屋内,门还没关严实,两人便急不可耐地抱在一起。
那男人一脚踢上门,等不及去旁边榻上,直接在门边就将女人按倒在地。冬日里的厚衣物,在他手里宛如薄纱般,撕得哧哧作响,毫不费力。
那女人轻声叫道:“齐耶达,你动作温柔些,你这样子,我待会还怎么出门呐!万一叫可汗看见,咱们俩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齐耶达嗤笑一声:“你不就喜欢刺激的吗?装什么矜持。”
说着他猛地一用力,那女人再也说不出话,浪荡的叫声和肢体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交织回响。
晚云抱膝坐在书架下,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动不敢动,她穿得显眼,这书架子又空空荡荡的,一点遮不住人,只要她稍一动作,就会被发现。
晚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们能早点结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双腿渐渐麻木,后腰也酸疼得厉害,用手轻轻揉捏已缓解不了,便想着趴倒下去,躺在地上伸伸腿展展腰。
听着外面火热朝天的大动静,她以为自己轻微活动一下身子,不会被发觉。可刚一抬头,身体还没动,后脑勺便“咚”地一声,撞在了木书架上。
“啊!有人!”外面的女人失声尖叫起来,急忙推开身上的男人。
“是谁?”齐耶达停下动作,喘着粗气问道,目光在屋内四处搜寻。
晚云咬着牙,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要想活命,只能趁着现在未被抓住前,一鼓作气冲出去,他们二人一丝不挂,想来也不敢追出门,只要能跑到外面,便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可那两人离门口太近,她又担心来不及开门,正迟疑间,大门忽然猛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林夕带着齐颜可汗率先进入屋内,诸位皇子及其家眷紧随其后,最后冲进来的还有十几名御前带刀侍卫,一下子把空荡荡的屋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齐耶达和齐颜可汗最宠爱的妃子,就这样光溜溜地搂在一起,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两人连衣裳都顾不上穿,急忙扑倒在齐颜可汗脚边,哭着求饶,比起羞耻心,他们更想保住性命。
齐颜可汗气得咬牙切齿,可一时又下不定决心。
小主,
这个女人可以舍弃,但齐耶达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二十几年舐犊之情,他平日里连骂都舍不得骂一句,更不要说如何严厉地处置。
林夕见他迟迟不发话,开口对后面的各位弟弟说道:“你们几个私底下议论什么?这热闹是你们能看的吗?还不赶紧滚出去,给我管好嘴巴,记住家丑不可外扬,若让我在外面听到一句风言风语,到时可别怪我拿你们问罪。”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
谁说话了?他们虽然好奇,可也不傻,谁敢当着父汗面议论此事啊?那不是找死吗?可林夕也没指名道姓,他们又没人敢出头反驳,只得悻悻地招呼身边家人,去门口候着。
齐颜可汗本想按下这等丑事,给齐耶达一条退路,毕竟对后宫佳丽三千的君王来说,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
可林夕如此一说,这便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事了。
关乎皇家声誉,帝王颜面,若他再将此事轻拿轻放,在这么多儿子儿媳面前,他作为父亲的尊严尽失,在众多侍卫心里,君王的权威也会沦为笑柄,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齐颜可汗一脚踢开趴在地上的女人,转身从侍卫手中抽出长剑,猛地砍向她的脖子。
鲜血霎时喷洒而出,溅了齐耶达满身,他吓得浑身发抖,连哀求的话都忘记怎么说了,只愣愣地看着那女人倒向地上,惊恐地伸手胡乱挥舞,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齐颜可汗又转头看向齐耶达,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却迟迟下不了手。
“来人!把齐耶达押往天牢,终生囚禁。”他含泪说道,颤颤巍巍地丢掉手中剑,还是给他最爱的儿子留了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