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还欲出去追赶,却被周穆紧紧抱住,她着急道:“别让他们走,他们私藏了苏家的礼金。”
“放心,他们不敢,不论谁从苏家带走了任何东西,我都会叫他们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周穆按住她的手,安慰道。
晚云回头看了一眼周穆,这才放下心来,又蹲身去捡地上的礼单,她把真假礼单分开整理,各自对应放好。
“那我现在去见姨母,把母亲做假账私吞礼金之事告诉她。”晚云手里攥着那叠纸,便要往外走。
周穆一把拉住她,劝说道:“晚云,我知道你嫉恶如仇,看不得他们的卑劣行径,可你是否想过,苏夫人现在失去丈夫,已是悲痛万分,你再将她的亲妹妹借着丧事敛财一事相告,除了徒增她的伤心,并无任何益处。”
晚云垂丧着脑袋,眼神里的锋芒暗淡下来,她确实不忍心再往姨母的伤口上撒盐,可想到父亲说的那些话,她心中还是憋屈得慌。
周穆拉过晚云的手,把她从头至脚仔细打量一遍,轻声道:“他们可有伤到你哪里?”
晚云这才发觉自己后背灼热胀痛,可她面上并未显露分毫,淡然回道:“没有。”
周穆捏捏她的脸颊,指腹又滑落至她脖颈间,轻轻抚摸着被勒红的皮肤,问道:“那这里呢?疼吗?”
晚云脸色微红,浅浅摇头,边推开他的手,边询问他这几日的去向。
周穆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皇上宣我进宫,商议北疆之事。许多朝臣依旧主张和谈,认为苏大人之死只是意外,北夷人已将他的尸首送至城门口,不该立即起兵交战,而是借使臣之死给北夷施压,让他们主动握手言和,与邺朝重新建立从属邦交。”
“可你是主战的,对不对?”晚云脸上略过一丝阴云,“你对周砚说过,北夷部落一直在韬光养晦,如今敢公然杀害使臣,定然是不会再回头,准备要一举发难与我们开战了。”
周穆叹叹气:“北疆城已发生过几次小冲突,都以北夷败落暂时告歇,双方都还在观望僵持。可边关的急报一日三封,不停呈达圣前,苏林苏青再三恳请,要出兵征讨北夷,为父报仇。”
晚云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明白这些国家大事,也觉得战争离她甚远,是战是和与她并不相关,她唯一担心的只有周穆。
“假如皇上决定与北夷开战,你会不会去北疆打仗?”晚云紧张地问出口,然后凝神屏息看向周穆,急于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周穆尽力收起脸上的担忧神色,笑着回道:“不会,我邺朝武将众多,比我厉害之人数不胜数,何况苏家兄弟足以独当一面,这个为父雪恨的机会,没人会去争抢,也轮不到我上场。”
晚云稍稍放下心来,可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又道:“那我赶紧回去给周砚写封信,趁着现在还未正式开战,让他赶紧回来,生意物资什么的,不要也罢。”
周穆闻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来晚云还一直牵挂着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