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提着裙摆,缓缓走至他对面坐下,两人没有寒暄,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晚云毫不怀疑周穆的话,可也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与杀人如麻恶人联系到一起。虽然他曾威胁过她,可也不止一次的救过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是个坏人,至少对她来说不是。
林夕端起酒壶,将晚云面前的酒盏斟满,淡然道:“这杯酒,算是给你饯行。”
晚云吃惊地看着他:“你知道我要走?”
林夕仰头先自己饮下一杯酒,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确切的说,是知道你们要走。”
晚云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在他面前,她似乎已经毫无秘密可言,可她又不愿直截了当地承认,毕竟与周穆私奔这事,在外人看来是违背宗教礼法、人伦纲常的,也是极不道德的行为。
她端起酒盏,一口饮尽杯中酒,眼里已微微泛红,却又无力辩解。
林夕看出她眸中的忧伤,便故意打趣道:“看来周穆这家伙也并非一介草莽武夫,讨女人欢心的手段也堪称一流嘛,不然见识过周砚那般世间少有的温柔男儿,你又怎会对一个伤过你心的人回心转意呢?”
晚云紧抿双唇,转头看向窗台上的白梅,眼睛眨了又眨,努力把眼里的泪水往回憋,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听不得人提及周砚的名字。
晚云自认为谁都不亏欠,唯独周砚,她这辈子是还不清他的情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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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道:“倘若有一天,周砚回来了,又碰巧来到天香楼,不知林老板可否陪他说说话,喝喝酒,再宽慰他几句?”
“那要不要我再给他唱两曲儿?”林夕蹙着眉头,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又不是青楼卖笑的姑娘,凭什么要陪他说话喝酒?”
晚云方才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一下子又被他的话噎住,转而有些气恼,质问道:“难道周砚不算你的朋友吗?”
“酒肉朋友勉强算得上。”他淡然道,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晚云道:“也许酒肉朋友才是真的朋友,没有利益牵连,没有情感纠葛,就简单的在一起吃吃喝喝,谈天论地,诉说心事,这样有什么不好?”
林夕笑道:“多谢宋姑娘重新给我定义酒肉朋友这个词,也算给林某增长了见识。只是我要寻酒肉朋友,也得是和眼前这位赏心悦目的美人,而不是找一个比我还俊美儒雅的男人,否则别人会以为我有特殊癖好。”
晚云喃喃低语道:“谁知道你有什么癖好?”
林夕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何意?”
晚云咬了咬唇,忍了片刻,终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开口道:“听周砚说,你府中姬妾数不胜数,个个千娇百媚、风姿绰约,可你又从未娶正妻,甚至没一个女人给你生下孩子。我猜想,要么就是拿那些女人来当幌子,以掩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