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不敢再待下去,她猛然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欲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可抬腿间,脚勾到木凳横梁,而那一步距离,正好让倒下的凳子砸到了她的脚背上。
“啊!”晚云大叫着蹲下身去,候在门边的两个丫头急忙跑过来扶着晚云。
周穆吓得手中的扇子落地,他不顾旁边有人,慌张地捧起晚云的脚,急声道:“砸到哪儿了?”
两个丫头没敢出声,都低下了头,眼神四处躲闪。
晚云意识到不对,忙推开他的手,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淡定道:“没碰到,只是吓着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用午膳,你给兰姐姐说一声,下次得空我再过来陪她。”
晚云甩开丫鬟搀扶的手,咬牙走了出去,待走过转角处,没人看见了,她才咧着嘴,嘶嘶地吸了几口凉气,扶着廊柱一瘸一拐地朝禾风院走去。
烈日当空,又值正午,禾风院仿佛比往日更加遥远了,晚云穿过毫无遮挡的荷花池九曲回形步道,热得心头发慌,加之脚下又疼,踉踉跄跄差点栽倒在池子里。
幸好一个路过的丫鬟看见,过来扶住,将她送回了禾风院。
刚进到院里,就见树荫下围着一群丫头,人群中间有激烈的争吵声传出来。
“竹月,你不过和我一样,顶多算是个一等女使,可我在这禾风院待了十年,论资排辈你也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怎的还想贴脸开大?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起来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到底是谁主仆不分?大家心中自有评判。今日我身子不适,让你守着二奶奶,你倒好,让她一个人去了青玉轩,自己却躲懒带着一群小丫头在这里歇凉,瓜果糕点样样齐备,还有人给你打扇捶背,我看是你把自己当主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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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小丫头个个凝神屏气,愈发不敢抬头,也不敢偏帮谁说话。
秋灵被竹月的话臊得面红耳赤,辩解道:“她哪里是一个去的,明明大奶奶派了两个丫头过来接,我想着乌泱泱一堆人跟过去不方便,且大奶奶屋里也不缺人使唤,便由她去了。”
竹月气得双手叉腰:“你分明就是故意怠慢我家小姐。二爷在家时,你一天要往他们屋里去八百回,殷勤周到,事事安排妥当,可二爷一走,你就不见了人影,连带着院里的丫头们也跟着你一道躲起来了,每次使唤个人,都要喊得我口干舌燥才来。你如此区别对待,莫不是对二爷有什么歪心思吧?”
秋灵涨红了脸,反咬一口:“你别贼喊捉贼,是谁肖想二爷大家心知肚明。大婚那夜,二爷让我们出去,是谁死皮赖脸不愿离开?虽说你是二奶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也算是二爷的人,可新婚之夜就想和主子一起爬床的,还是闻所未闻呐。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不知羞耻。”
“闭上你的臭嘴。”竹月大喝一声,撸起袖子,一巴掌呼了过去。
秋灵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这么多年,二爷都没动手打过她,一个新来的丫鬟,居然敢当众扇她耳光?
两人都气红了眼,很快便扭打在一起。
周围的人也不知是在拉架,还是在帮着秋灵打竹月,总之一拥而上,全都挤在一堆,嘴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晚云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疲软,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朝混乱的人群里冲去,无论如何,她不能让竹月受人欺负。
可刚走到近前,她忽地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二奶奶,你怎么了?”送晚云回来的那个小丫头吓得大叫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晚云倒地,急忙停手围过来,一起将她抬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