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女儿陈玉儿去年已经嫁人,她本就思念女儿,又看着晚云这个样子,当母亲的心如刀剜般疼痛,她不能坐视不管。
桂香赶紧去厨房把水壶装满,放炉子上热着,又去自己屋里找来两床干净的被褥和女儿留在家中的几件旧衣物。
她打来热水给晚云擦身,可刚脱下她身上的衣物,那些触目惊心的淤青伤痕和粘连的血渍,还是让她吓得喘不过气来。
她一边流泪,一边给晚云擦拭身子,因为疼痛,晚云嘴里时不时呻吟几下,她心疼得手指打颤,不敢用力。
等换上干净的被褥,给晚云更换了衣物,桂香又用小勺子想给她喂些水,可昨晚滚烫的汤药,将她的嘴唇烫起了好几个大水泡,肿胀发红的嘴巴连水都难喂进一滴。
桂香看着晚云的可怜模样,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宋夫人和万嬷嬷刚从附近的集镇上回来,她们天一亮便架着马车,去镇上铺子里用了些早膳,又去给晚云买了两套便宜的粗布衣裳,这才慢吞吞地赶回庄子里。
一走进院里,就听到那屋子里传来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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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心中大吃一惊,迈着发软的腿奔到屋子里,不明所以地跟着抹起泪来。
“晚云啊,你怎么能抛下母亲走了呢?你可别怪母亲狠心,我都是为了你好啊!”宋夫人越哭越伤心,几乎要晕厥过去。
万嬷嬷过来扶着宋夫人,口中尽是安慰之语。
桂香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着二人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心想若不是自己的身契在宋夫人手里,那她今日定得冲上去给她几个耳光,问问她可还有人性,竟能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如此狠手,何况那还是她的亲生女儿。
桂香咽下胸中怒气,冷冷说道:“夫人,你哭早了,晚云小姐还没死呢。”
宋夫人的哭声一下子便收住了,她愣了片刻,走到床前察看一番,见晚云身上衣物已换,身下垫着被褥,身上也盖着,脸上也明显清理过。
她顿时有些心虚,转头怒视着桂香:“昨日我吩咐过,让你们别管闲事,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啊,不想在我庄子上待了就直说,我成全你们。”
桂香跪在地上,面上依旧没有服软之意:“夫人,我瞧着晚云小姐这样子,一时半会怕是还死不了,不知夫人是打算亲自留在庄子里照顾呢,还是要将小姐带回京中将养?”
宋夫人打了个寒颤,她害怕面对晚云,更不可能将她带回宋府。
留在庄子里,必定得有人照顾,还不能让外人知晓了,既然桂香已经发现了,那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宋夫人压下心中怒火,转而对桂香好言相待:“我家中事务繁多,实在无暇顾及她,且她身上带伤,不便再路途奔波,还是留在此地休养一段时日吧。这期间还得烦劳你和陈二多照应,待她养好了身体,我再来接她回府。”
桂香又道:“可若晚云小姐没了呢?”
宋夫人叹口气,抹抹泪:“那也只能怪她自己不争气,命不好,我不会怪罪于你,你且放心。”
桂香不再多说,将照顾晚云的事应承下来。
宋夫人不放心,又留下万嬷嬷在庄子上看着,不许晚云踏出房门一步,也万不能让其他庄户知晓晚云在这里。
安排完毕,她留下那两套麻布衣裳,甩甩袖子独自乘着马车走了,甚至连一文钱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