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一阵诡异尴尬的氛围,沈庭安黑亮亮的眼睛看看他娘亲又看看皇帝叔叔,再看看那边拾柴的汤叔叔,他发现汤叔叔怀里已经捡了好多好多的柴火,但就是不回山洞里去。
沈昭月思忖片刻,正想说那民女想让陛下回山洞里去烤火,您去吗?
沈庭安却在这时发现了新情况:“娘亲,那边有火光!一点一点的,像星星一样!”
几人朝沈庭安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看见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火把光。
“有人来找了!我们把外面的篝火生大些!再多架几堆篝火!”汤致雨从洞口的篝火里拿出几根烧得正旺的柴架到一旁空地处,升起一堆新的柴火。
远处搜寻的锦衣卫们终于发现了这边的篝火,那片星星点点的火把光芒逐渐越靠越近,照亮了这一小方空间。
“微臣无能,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锦衣卫指挥使率领上千锦衣卫跪倒了一片。
齐铭没什么要降罪的,毕竟谁能料到他会在那一刻纵身一跃,救一个在这帮锦衣卫眼里与他素不相识的小孩呢,他们甚至连拦都来不及拦,何罪之有。
只是有些不太高兴他们到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了沈昭月原本要对他进行的控制试验,语气冷淡道:“起来,有什么事,先离开此处再说。”
锦衣卫们还带了一架轻便的步辇下来,请齐铭坐上去,齐铭指了指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沈昭月:“她伤势最重,让她坐上去。”
沈昭月隐约能感觉到齐铭似乎还放不下五年前的旧情,有些担心两人拉扯不清,同时也觉得齐铭的伤势更重,拒绝道:“皇上仁爱,但民女尚能行走,皇上的腿伤才需要坐步撵。”
齐铭腿上被蛇咬过的地方被她割开了口子放了血,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行走之间牵扯伤口,是很疼的。
“只是一点儿小伤,朕还能走,你不是还要去凉城给那边的将军治病?”齐铭收敛了看向沈昭月的视线,淡然道,“你本就伤重,若是再劳累走出去,一时病倒不能及时赶到凉城,我大陈便会损失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请沈大夫莫再推辞,这是……”
锦衣卫指挥使这时极有眼色地领会了齐铭没说出口的话,替他向沈昭月说道:“这是圣意!沈大夫,您快上来吧,罗将军伤重我也听说了,您可得好好的,才能去凉城救罗将军的命啊!这再耽误下去,都是耽误的罗将军的命不是?”
沈昭月听他如此劝说,才终于妥协,坐上了步撵,步撵抬了起来,指挥使见两个锦衣卫抬沈昭月抬得毫不费力,便自作主张把沈庭安也抱上了步撵。
沈昭月有些不好意思,指挥使道:“这山路难走,小孩子走出去怪累的,沈大夫您和孩子都轻着呢,咱们锦衣卫最是有力气,抬你们俩不费劲,不用不好意思。”
齐铭满意地扫了指挥使一眼,道:“办得不错,到时有赏。”
指挥使恭敬地笑笑,挑了几个手巧的锦衣卫,让他们留在原地用砍些竹子临时做一顶步撵,然后再追上大部队。
齐铭被人背着走了一段路之后,也坐上了步辇。
剩下一个汤致雨,撑着根树枝不远不近地跟在沈昭月的步辇旁边,既跟这帮锦衣卫们搭不上话,又得强撑疲惫的身子走山路——救沈昭月的时候,他身上划出了不少伤口,在山坡上跌跌撞撞滑行也令他筋疲力尽——实在是觉得自己好不可怜。
“这位壮士,您也请坐在步辇上休息吧。”指挥使忽然从汤致雨的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汤致雨回头,便看见两个锦衣卫抬着一抬刚做好的空步辇,从队伍后面飞快地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