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街上一阵马蹄声响起,又听客栈走廊上有人匆匆跑过,叫道:“快来看快来看!皇上进城了!皇上来肃州了!”
沈昭月心神微动,正好她这间房是临着街的,一转头就看见了窗外街上的景象。
只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街上,行人退至两边,一支身穿玄色甲胄的骑兵组成的仪仗队伍,正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马车绣着繁复纹路的车帘微微晃动,但始终没有透出一丝缝隙能让人一窥马车之内。
沈昭月的心稍微定了定,聂三本就是个该死之人,他们也是因为要自保才反杀聂三,聂三死得其所合情合理。只是肃州知州是个恶官,一定会颠倒黑白定她的罪。
五年之前,她和齐铭说好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但齐铭走之前,还是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
信封里装着沈昭月当年偷跑出宫时偷走用以出宫,最后又让宫门守卫还了回去的那枚和田玉龙形玉佩。
齐铭在信上说,她毕竟带着他的血脉,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和难处,可以出示玉佩来解决。
她曾想一辈子都不会用这枚玉佩,分都分开了,再求人帮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除了为自己保命,还要向齐铭揭露肃州知州驱赶大批流民,纵容外甥逼死良家女,以权压人将受害者一家流放的事情。
如此,也不算是求齐铭帮忙,反而还是帮齐铭看清狗官,整治官场,维护大陈的安宁。
心中一番分析,沈昭月对有可能会使用这枚玉佩之事更是心安理得,整个人也放松多了,起身去开门打算叫小二打些洗漱的热水来。
门一开,外头却赫然站着几个穿捕快衣裳腰间悬着长刀的陌生男人。
“沈娘子是吧,城门守卫聂三失踪了,我们怀疑与你有关,跟我们去趟衙门吧?”
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沈昭月沉吟片刻,将那块和田玉龙形玉佩从袖中拿了出来,沉声道:“这块龙形玉佩是当年皇上给我的,有什么罪名,我想到皇上面前再接受审讯。”
这玉佩其实没几个人见过,但上面的龙纹谁都认得出来。大陈只有皇帝才能用龙纹,平民老百姓或是官员但凡敢用,都是死罪。
几个捕快愣了一瞬,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个捕快道:“你一个普通大夫怎么会有皇上的信物?谁知道你这玉佩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昭月:“是真是假你们将我带到皇帝面前不就知道了?若有假,无论我与聂三失踪有没有关系,光是造假皇上的信物,便可以治我死罪。”
几个捕快还在犹豫,毕竟这个案子的受害人是知州的外甥,聂三从小没了爹娘,全靠一个舅舅一个小姨将他带大,可以说和知州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沈昭月见他们犹豫,道:“可若是你们明明见到这玉佩却仍将我私自抓走,还让我丢了性命,日后若是皇上知道了,你们有几个脑袋能被砍的?”
几个捕快背过身商量了一会儿,领头的那个捕快对沈昭月抱拳行礼:“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沈大夫,我们这就带您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