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秦国绝对的主宰,最雄才伟略的秦王政也不行,因为他要脸。
还有就是,蒙毅不得再插手廷尉之事,成蟜也是为他和蒙家好。
廷尉的大牢不仅仅是关着楚系贵族,还有刚刚进去的老秦贵族。
接下来的廷尉府,就是派系斗争最激烈的地方。
谁该放谁该杀,这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太多。
这是一个巨大的泥潭,就连成蟜都被王兄刻意疏离廷尉府。
蒙家就更不该卷进去了。
成蟜掸落肩上的落叶,抬头看着叶子稀疏的树枝:“深秋季节,凛冬将至,大秦的百姓还缺一口过冬的粮食。”
……
“秦国咄咄逼人,逼的是你们楚国和赵国,我齐国只想百姓安居,过个暖冬。”
齐使弯腰蹲在院子里,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子,轻轻地放在掌心。
仔细端详着,仿佛手里的不是枯叶,而是稀世珍宝,世所罕见。
“齐使何必逞一时之气?你我两国虽有些许摩擦,但那都是些陈年往事,当务之急,乃是挡住秦国东进的脚步,保全我等祖宗社稷。”楚使绕到前面,站在齐使一侧,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誓要把齐国拉上战车。
可惜,齐使一心关注自己手中的枯叶,完全不搭理喋喋不休的楚使。
两个人站在一起,却好似两个世界的人。
楚使说的唾沫横飞,齐使始终不愿意把自己的精力分给他一部分。
被人当作空气的滋味很不好受。、
尽管在来之前,楚使考虑到两国之间的恩怨,提前有心理准备,仍是没有想到齐使如此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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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楚赵两国刚打了败仗,他也用不着在这里看齐使的脸色。
楚使的耐心逐渐消失,停下苦口婆心的劝说,顿了片刻后,忍不住直言道:“楚国要如何做,才能换来齐国出兵?”
齐使古井不波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很快便重回平静。
他揉碎手心的枯叶,轻轻一拍,碎屑飞的到处都是。
“楚王身体如何?几时死啊?”齐使一边搓着沾在手心的碎叶,一边盯着眼前的客人。
刹那间,剑拔弩张,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楚使本就快要忍不住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怒斥道:“在下诚心与齐使商议两国联盟之事,阁下若是不应,回绝即可,如此辱我楚国,难道是要与大楚开战吗?”
“仗,齐国不打,齐人只想过好安定日子。”
“至于联盟一事,齐使也不参与。”
齐使说到这里,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迎着楚使愤怒的眼神道:“除非,楚王孤身来齐,以示诚意,与我王递交盟书,缔结盟约。”
“哼,齐使倒是坦荡!”
楚使面色铁青。
楚齐两国的血仇,没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化解。
即便齐国对外声称,不参与他国纷争,不寻六国伐齐之仇,可是齐人的心里,一直记着昔日血仇。
“坦荡算不上,可也不是楚人那般虚伪,以援军名义,图谋齐国,残杀我王。”
齐人当然忘不了昔日血仇,国破家亡,盟友也趁火打劫,杀了他们的王,要谋他们的土地。
齐使当然也忘不了,只是战争残酷,当年的创伤,齐国至今没有恢复。
“与成蟜合谋杀害赵使,齐使这是在自绝于关东六国,齐国好自为之。”
联盟不成,楚使也不过多逗留,忍受齐使的白眼。
临走之前,为齐使留下一句,自认为的忠告。
目送着楚使越走越远,齐使不禁笑了出来:“一群鼠辈,当年若不是与秦军交战,尔等背后偷袭。否则,休想攻入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