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以放心,燕赵之战,秦军绝不会加入。”
听到仁德二字从成蟜嘴里说出来,其他人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赵使的面部表情最为丰富,脸上的每一条神经末梢都在活跃,拖动每一块肌肉在疯狂地跳动。
他忍不住想要痛骂成蟜,远的有长平之战,近的有成皋之战,秦军说仁德,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成蟜左右转头,找到说完话就隐藏起来的韩使,拽着对方的袖子,把人拉到前面来,说道:“燕使不要害怕,让燕国一国之力对抗残暴赵国确实困难重重,秦国也确实不能够派军外出,这都是长公子的意见。”
成蟜抱着扶苏,往前面送了送,把所有责任撇得干净。
他先后拉起燕使和韩使的手,把它们放在一起,道:“本公子特意为燕国请来了帮手,在燕赵作战期间,韩国会持续不断地向赵国发起攻击,帮助燕国减轻压力。”
“韩国焉敢如此?”
赵使大惊出声,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成蟜的威胁。
燕国也好,韩国也罢,他们都是成蟜手中的剑,用来削弱赵国,围困赵国的利剑。
两国弱小,即便是与赵国冲突,也是一战过后,退而走之,绝无可能一直打下去。
成蟜许诺两国重利,使得他们共同攻打赵国,用心何其险恶!
他怒视着成蟜,双目用力睁开,心中早已是排山倒海的怒火。
但是,在看到成蟜那风淡云轻的笑容后,不由得生出几分退意和恐慌。
赵使话到嘴边,语气陡然弱了几分,质问道:“公子是要挑起天下大乱吗?”
“各国刚刚经历一场战事,百姓经受无辜伤亡,流离失所,而今又起战端,秦国就不怕天下百姓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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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抱着扶苏转过身去,背对赵使,用手掌护住小扶苏的脑袋,不满道:“赵使这么大声干嘛,吓到了长公子,你担待得起吗?”
赵使深吸一口气,他自认为已经很克制了,并没有用很大的声音。
然而,面对成蟜的故意刁难,他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再次压低声音:“秦国操纵战事,必定会使得天下百姓唾弃,还请公子三思而行。”
“哪里的百姓?”成蟜侧回身子。
“天下的百姓,各国的百姓。”
“可我,是秦国的公子。”
成蟜看着赵使,轻轻摇头,有些遗憾道:“我只需要对得起秦国的百姓即可,这天下各国的百姓,自有各国朝堂负责,由尔等高高在上的贵族负责,轮不到本公子头上。”
“又或者,各国愿意将自己的百姓,送入秦国,让他们成为秦国的百姓,本公子自然会对他们负责。”
成蟜的答案,是赵使从未设想过的角度。
尽管那是事实,但大家伙都会做些面子工程,说一些场面话。
从来没有人,像成蟜这样,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那四大公子,名声传遍天下,不就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吗?
“公子虽是秦国之公子,但是这天下各国密切相关,聚集在函谷关外的韩国百姓,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秦国百姓,难道公子就不该为了他们着想,而停下这场战事吗?”
赵使自知讲道理讲不过成蟜,余光扫到一旁的韩使,便想起那些为了躲避战乱,聚集在函谷关外,等待秦国接纳的韩国流民。
刚好,可以用事实说话。
岂料,成蟜完全不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一贯道:“你也说了,是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秦国百姓,而不是已经成为。”
“还有,挑起战事的赵国,不是秦国,韩燕为何联手攻打赵国,还不是因为赵王穷兵黩武,天天欺负两个弱小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