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嗯?”
成蟜以为李信在喊自己,这么大声,还不加掩饰,不等他转过身来,就看到李信朝着韩非的位置跑了过去。
“公子,夜里凉了,晚上睡觉冷不冷?”
“公子,要不要帮你加一床被子?”
“公子,后厨火还没熄,要不要帮你打一盆洗脚水来,驱驱乏意?”
“公子,你需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准备,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韩非看着李信,这个过分热情的家伙,是在发什么癫病吗?
他一边抽出被李信抱着的手臂,一边摇头拒绝对方的好意。
这份寒意,让他毛骨悚然啊!
韩非求助地看向成蟜。
尽管不知道成蟜的身份,但不妨碍他向成蟜求救,因为李信是成蟜的人,他也只是希望成蟜管好手下。
成蟜只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毫无节操的李信,扭头问道:“这种现象持续多久了?”
黑石挠挠头,一脸尴尬地笑着,没法回答。
王林目光扫过他以前还挺敬佩的李将军,无力吐槽道:“第二次,早上天不亮就去敲门,问人要不要洗脸水,要吃什么早餐,被李大人喝退了。”
说完,他还是有些心疼李信的,满脸担忧,低声问道:“公子,李将军这是怎么了?黑石他懂医,要不要他帮忙看看?”
“公子,我看李将军怕是得了失心疯,我有一个法子,治疗失心疯有奇效,让李将军躺在地上,找一块平整的石头,放在胸前,寻来一个大力士,用大锤将石块砸碎。”黑石凑过来。
举鼎大力士项羽…成蟜第一印象,就是楚国那个还没有长大的小朋友,不对,应该没有出生。
算他李信走运!
成蟜道:“现在不行,李信发起疯来,你们拿不住他,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王林和黑石深以为然,同频点头。
“公子,这边请,张良就在里面那间屋子,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忽然,李信大声吆喝道:“王林,黑石,你们过来,公子要看望张良,快去把他放下来。”
这就是你讨好韩非,不让他入秦告状的好法子啊!
高,实在是高!
成蟜看向李信,他引着韩非往前走,脸上笑开了花,也就是脊背是真的,不然和狗腿子没有任何区别。
“呸,舔狗!”
成蟜啐出一口唾沫星子,鄙夷的眼神扫过李信,等回到咸阳,我就把你今天的表现告诉王兄,让你知道做舔狗没有好下场。
王林和黑石脚下生根,丝毫没有配合李信的意思。
看到成蟜回了房间,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啐出一口唾沫:“呸,舔狗!”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舔狗,但不妨碍情绪表达。
然后,在李信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回到了房间。
“公子,没事,他们每天都会这样,不用管。”
李信推开门,十分有礼貌地伸出手,请韩非先进去:“张良就在里面,公子请。”
韩非脚步快了几步,迈进房间里。
入眼,看到一双倒竖的腿,目光向下是歪脖子张良,嘴里塞着臭气熏天的袜子,两只眼睛乌黑水肿,浓黑如墨。
韩非急忙在纸上写完想说的话:“快把人放下来。”
李信扫了眼,在接受范围之内,他把韩非往身后拉了拉,“公子离远点儿,免得误伤。”
等到韩非站到远处,确认不会被床板磕到后,李信一脚踢在床板下端,哐当一声巨响,倒竖的张良,趴在床板上,连人带板,窜了出去。
巨大的震动,让他的五脏六腑差点碎掉,刚刚眯上眼还不到一刻钟,就又被惊醒。
他愤怒地寻找着罪魁祸首,却看到韩非蹲在身边,满眼心疼地看着他:“良。”
张良见到日思夜想的韩非,猛烈挣扎着,唔唔唔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床板被他带着上下跳动。
“公子,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会儿。”李信看不得这种矫情的场景,总是忍不住想要破坏掉,为了讨好韩非,他只能换个方式。
韩非重重点头,跟着李信出了房间。
能够看到张良,让他不被倒竖着,已是不易,万一提要求太多,李信再把张良竖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送韩非回到房间后,李信一个人又折返了回来,抬起床板,无视张良唔唔唔的抗议,拖着他重新倒竖起来:“还好没人知道我把你放下来,要不然竖在这里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