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连成蟜都这么说,李信刹那间,已经开始思考,见到大王之后,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了。
“公子,我好像出言不逊,得罪了他,你说他会不会在大王那里告我一状。”李信的声音里,裹杂着一丝紧张。
应该不会,韩非没有那么无聊,他的目的是存韩,而不是乱秦。
另外,以王兄睥睨天下的无上姿态,不会喜欢爱打小报告的臣子。
想着,成蟜又默默补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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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外。
臣子打小报告,那叫恶意攻讦,意图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弟弟打小报告,那就不叫打小报告,那叫关心王兄,希望王兄的治下,大秦越来越好,蒸蒸日上,繁荣富强,他检举的,一定都是国家的蛀虫。
李信果然是勇战派,纯粹的军人,不去揣度王兄的心思,更不可能知道韩非的想法。
成蟜出奇一致地与李斯达成了默契,两个人并没有经过协商,却都产生了戏弄李信的想法。
“这么和你说吧!”
“知道商君吗?我大秦崛起的奠基人,而韩非是商君之后,最负有盛名的法家集大成者,如果韩国愿意重用他,韩国就能够在这乱世之中迅速崛起,成为霸主,将秦国锁死在函谷以西;如果秦国能够得到他,并且重用他,大秦万世基业,就有了保障。”
成蟜看着脸色陡变的李信,恶趣味得到了满足,继续说道:“我不是很了解韩非,他会不会和王兄告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他告了状,你在秦国就混不下去了,以后就只能靠我给你一些接济,潦草度日了。”
“公子,太夸张了吧?还有人能和商君一样厉害?”。
商鞅就是秦人心中的神,让一个积弱积贫的边陲小国,短短百年时间,就成长为了西方大国,不仅报了魏国侵占河西的仇,还夺了魏国的河东之地,数次兵至魏国国都,打得这位战国第一霸主,变成了战国第一罢主,不管谁来打,首倡罢兵言和。
所以,李信有这么的疑问,完全在成蟜的预料之内。
商鞅让秦国变得强大起来,这是事实,不容置疑。
而韩非能不能让秦国万世基业,那是未来,成蟜无法预测,他只负责吹,有事王兄背。
成蟜随便就把锅甩到了王兄身上,反正人远在咸阳,又不能跳过来打他:“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大概可以等回到咸阳以后,亲自去问问王兄,韩非没告状的话,你有机会得到答案。”
李信双手抱在胸前,右手做着各种小动作,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搓来搓去,忽地,用力握紧拳头,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返回秦国的路上,我还有机会,只要把握机会,和韩非搞好关系,他总不能还在大王那里告我状吧?”
“你打算怎么舔,我是说怎么拉近关系?”成蟜心直口快。
“这就不用公子操心了,信自有妙计!”李信微微扬起下巴,展露出迷人的自信。
行,诸葛信!
成蟜也不再追问,蒙恬还在赵国,使团返回咸阳,一路上还需要李信护送,到时候,就看他怎么做。
“你们很不尊重人!”
张良有气无力,眼神幽怨,好像成蟜和李信,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去去去,净耽误事儿。”
成蟜把李信推到一旁,满脸歉意回到张良面前,重新蹲下,让他能够看到自己,而是累得半死不活昂着头,还看不清楚人在哪儿。
他语气转柔道:“不好意思,刚才分神了,你说了什么,要不要再说一遍?”
张良认命似地闭上眼睛,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倒竖着绑在床板已经够累了,他不想再和成蟜说些什么,至少今天他很累,不想再说话。
甚至,不愿意看到那张让心烦的脸,张良最大的反抗, 就是闭上眼睛,不去看成蟜。
“我要睡觉,放我下来。”张良说着,他都不说翻身躺好了,只求能够不被竖着就行。
成蟜扭头看看身后的三个吃瓜群众,目光掠过漆黑一片的门窗,虚情假意道:“天还没亮,你就睡觉?年纪轻轻的,睡这么早,可不是好现象,这是肾虚的前兆,不早点治疗,以后会遗恨终生的重大疾症。”
“黑石王林,你们两个轮流值夜,陪着张良说话,今晚就不要让他睡觉了,等天亮了我和李信过来接班。”
“张飞,你混蛋!”
张良至今还不知道成蟜的真实身份,但不妨碍对他的痛恨和仇怨加深一分。
“你们随便脱一只袜子,让他憋上嘴,不要打扰到使团其他人休息。”
成蟜深深地看了张良最后一眼,“你的名声已臭,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就只有秦国能够容得下,我这么也是提前为你打算,希望你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他也不想这样。
可是,年轻人的精力太旺盛了,让他睡饱了,就会想各种逃跑的法子;当他满脑子只想睡觉的时候,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唔~唔~唔!”
臭袜子已经塞到了嘴里,成蟜听不清张良想要表达,但是看着张良激动的表情,大概是个感激他吧!
成蟜心情舒畅地带着李信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