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上去容易,拉他下来更容易。
只能说,年纪轻轻的就糊涂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难得。
“韩王既然无心政事,本使就先告退了,等什么时候韩王想处理政事了,本使再来。”李斯不怒不恼,神情淡然地把盟书收回,就要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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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使且慢。”
韩安整理好情绪,收起那份虚伪的哀思,拦下李斯,表露出一副真诚的态度,说道:“如今父王薨逝,韩国上下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所有的政事都要暂停一段时间,直到父王的尸身葬入陵寝,韩国逐渐恢复生气,才能与秦使继续商谈盟书之事,这段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三个月,期间还请秦使耐心等待,待韩国恢复如初,寡人一定亲自登门造访,签订与秦国盟书。”
你一撅腚,本使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别说尸身三个月不下葬,就是一个月也臭气冲天了。
想等其他六国派遣使者前来,借机给秦国施压,换取更大更多的利益。
这很韩国。
韩王然在位的时候,楚国拉起反秦同盟,韩国就西进函谷关,秦国大破联军的时候,韩国就坐西面东,主动替秦国抵御五国。
若是平时,看谁给的好处多,就听谁的话。
韩王安不在秦楚之间摇摆了,可贪婪短视的秉性一脉相承,一点儿不输前任。
“本使就在驿馆住下,随时等候韩王驾临。”李斯气定神闲。
不就是耗着吗?多大点儿事。
要是他一个人出使,自然不敢耽误太久,现在有成蟜待在使团,别说是在韩国待三个月,就是待三年,也不成问题。
在韩国时间越久,等回到秦国,大王对成蟜就爱得越深。
李斯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太长时间不见,大王由无所谓到思念再到暴怒,举着腰间的鹿卢剑,一边痛揍成蟜,一边厉声喝问:“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不尽快返回?为什么书信极少?这天下不太平,你是想让寡人给你收尸吗?”
抱歉了,公子!
不是李斯不争取,是你看走了眼,这韩安可不是个好人呢!
韩安坐在主位,目光随着李斯的背影,一直走到宫殿外面,看不见人为止。
这才收回目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和张平说道:“张相,父王薨逝,举国动荡,寡人初登王位,能够依仗的只有您了。”
张平收起成见,用几十年的忠诚做出保证,“老臣愿辅佐大王,助韩国日益强盛!”
“一国强盛非一时一日之功,而寡人只要侍奉于秦,就能够背靠秦国这座大山,安稳太平,若是还能够获利于秦,那就更好了。”韩安毫不留情地说道。
强盛韩国的话,他从小听到大,喊的人络绎不绝,做的人受尽排挤。
他不想强盛,强盛太累了,学秦孝公吃苦一辈子,活活累死,让后世子孙享福?
韩安不干,他只想今世享乐,要是自己都不能享乐,还管别人干什么。
“大王既然有心侍奉秦国,何必如此怠慢戏耍秦使?”
张平不懂了。
当年是你父王,要玩朝秦暮楚,张家两位丞相,劝了也白劝,结果两头挨打。
现在是你,要侍奉秦国,还想着薅秦王羊毛,是把秦国当冤大头了吧?
“以秦国如今的强大,早就有了灭国的实力,趁他还没有开始灭国,借助其余五国的余力,为韩国谋求一些好处,捞一笔就少一笔,若是等到灭国大战开始,韩国凭借侍奉秦国之功,只求保存宗庙即可。”韩安想当然道。
愚蠢啊!
为什么韩国就出不了如同秦孝公、秦惠文王这样的英明国君?
张平沉默了,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抓心挠肝都想不通,韩安是怎么会产生这种愚蠢想法的。
现在敲诈秦国,到时候还想保存宗庙,真当秦国是开善堂的?
“张相为何不说话?”韩安分享出自认为睿智的决策,没有得到张平及时反馈,忍不住问道。
“老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相但说无妨,寡人不问罪。”
张平无力地合了下眼睛,这烂王,早晚要被你蠢死。
他在乎的不是问罪不问罪,是采纳不采纳建言。
“臣以为大王若是侍奉秦国,就该舍弃那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全力侍奉,切莫贪图小利,使秦王恶了韩国。”
张平不抱什么希望,说出来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懊悔和遗憾。
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做,就看韩安的了。
“张相迂腐!”
韩安神色微变,不满道:“秦国强大,韩国弱小,些许小利,对秦国不算什么,影响不了两国之间的联盟,反倒能够让韩国更加死心塌地地侍奉追随,如此一来,韩国曾经面临的一切问题和敌人,都将不复存在。”
韩国朝秦暮楚的名声传遍天下,还敢索要利益,简直是不知死活…张平心中叹息不止,这个韩王比起上一代,更像亡国之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