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
连你都知道,在秦国要效忠王上,他们入秦却不拜访王上,不为秦国效力,全部在相府捧吕不韦的臭脚,和茅房找屎吃的老鼠有什么区别?”成娇回了个肯定的眼神,目光重新回到李斯的身上。
若不是来自后世,深受现代文明熏陶,成娇一定会在这里杀掉李斯。
李斯无为半生,是始皇帝赏识他,重用他,让他有了施展才能,展示抱负的平台,并把他提到了大秦丞相的位置。
结果换来的却是,最后一刻的背叛,与辜负。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李信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疑问盖过智慧,迷茫多过明白。
“他懂就行。”成蟜指着地上的李斯说道。
“咳咳!”
李斯舌尖察觉到一丝腥甜,咳出一口鲜血,鲜血中包裹着一颗牙齿,他四肢张开,躺在地上像一个大字,双目无光地重复着一句话:“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李信听到他这句话,感觉懂了,又感觉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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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从旧都赶来咸阳,没有一步登天,却也没有体会过李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苦楚与艰辛,自然是对这句话感触不深。
成娇不再李斯身上浪费时间,站起来从他的身边路过,轻声吐出:“想找粮仓,却找了个更大的茅厕,所以你年近不惑,仍一事未成。”
“呵~呵呵!”
李斯躺在地上,眼神麻木地看着头顶飘过的白云,笑声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有自嘲,有不甘,更有悔恨。
想他奉为瑰宝,视作人生哲理的言论,竟还没有一个纨绔公子看的透彻。
就算吕不韦暂时权倾朝堂,然而在这秦国,秦王才是那个永远充实的粮仓。
痛揍李斯,成娇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这口恶气憋在心里,跨越千年,在见到李斯的那一刻,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出来。
至于说,忍?
他现在是王室公子,身份超然,对面又不是始皇帝,他为什么要忍?
只有不如人的时候才会忍。
经此一事,成娇也明白了些许事情,他不会主动去四处打听李斯的下落,因为历史上发生的一切,李斯还没有做,他现在只是个在秦国求官,却四处碰壁的中年大叔。
但是,当李斯主动冒刺儿,站到成娇的面前时,李斯做的那些事,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成娇的脑海中,是深刻而无法抹去的恶劣印象。
至于一直在宫中伺候的赵高,出现在成蟜眼前的次数可不少,他至今没有挨揍,是因为低调透明,不冒刺儿,而不是因为成蟜厚此薄彼。
李斯挨了一顿揍,心绪必然会发生变化,至于怎么变,就轮不到成蟜关心。
他现在只想早点儿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成娇背负双手,抬头望着明蓝色的天空,通透洁白的云朵在缓缓移动,引得他感慨不已:“如此大好的时光,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躺平了。”
李信站在成蟜和吕府众人之间,听到这份感慨,回过头来甚是不解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不建功立业,不封侯拜相,岂不是荒芜人生?!!”
“能够无忧无虑地躺在床上,度过静谧美好的时光,这是一种享受。”成娇贪婪地吸进一大口两千年前的纯净空气,身心舒畅地畅想道。
是这样的,我给王上做侍卫的时候,以为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会持续到王上亲政,将来外放至军中,征战六国。
没想到被公子选了做侍卫,真是让人烦心。
李信在心中默默回应。
成蟜不知道李信心中想法,发完感慨后,搭着他的肩膀,扼腕叹息道:“信啊,有人生在罗马,有人生来牛马,不是我选择了荒芜人生,纨绔不羁,而是他们选择了我!”
李信:......我生来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