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简被关进这道统祠中时,还未至巳时。
吸收完药效,已是申时三刻,三四个时辰过去了。
她这才忆起午饭未吃,腹中饥饿。刚吃了些干粮,准备休息一会儿。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掌祠领着依朵朵过来,并跟她说道:“酉正之前定要出来,不然我难以交差。”
衣朵朵对他笑道:“好的。多谢你。”
“怎么回事?”衣朵朵进门后满腹疑问,连日来所闻,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与花简交往深厚,对其家世略知一二,深知花简并无必要行此偷窃之事;就算她实在用不起宝剑,相信以她的品性,也不至于去偷窃。
“一言难尽。”花简叹了口气。
衣朵朵道:“那就慢慢说。”
细腻温润的茶盏握于手中,花简心神安定下来。她长舒一口气,说道:“放授衣假那日,我欲购一把宝剑,误入非家的‘如意宝器阁’,非夫人指责我欺负非静云,并打了我。”
衣朵朵听闻此言,双目圆睁,却未插话。
只听花简继续说道:“后来,周叔叔过来了,他废了非夫人一条手臂经脉,继而登门城主府,要求非静云转学。城主应允,并赐予我一把宝剑作为安抚。”
衣朵朵道:“原来非静云是因为这事退学的啊。那把剑,就是你最近常用的那把?”
花简点头,轻啜一口香茶,继续说道:“正是那把剑,楼士列觊觎已久,却被我收入囊中。非静丹为他出了个主意……”
“于是他们一同诬陷你盗走了那把剑?”衣朵朵插话。
“聪明。”花简点头赞许。
衣朵朵思索片刻,说道:“听闻此事由向堂长处理,如此说来,他并未深入调查。”
“并非未深入调查,”花简道,“而是全然未调查。他得知此事后,仅凭楼士列片面之词,便当即定我罪行。”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衣朵朵年纪尚小,气得跳了起来,“那你该如何应对?”
花简轻抚衣朵朵,安抚道:“这道统祠中似乎发不出传讯符,你可否帮我传讯给我家人?”衣朵朵自然满口答应,花简将花致清的灵息给了衣朵朵。
两人又谈了一些对此事的看法等等,眼看到要饭点了,掌祠过来催促,衣朵朵便同花简告别离去。
趁着竹冬药效未散之际,花简又抓紧修炼,一举突破炼气四层。沉浸于修炼之中,三天时间过去了。
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向堂长亲自率领众人,前来收取花简罚抄的书稿。看到原封未动的空白稿纸,他气得胡须飞扬,瞪目如铃。
“速速唤人!”他怒喝:“此子顽劣不堪,屡次触犯院规,当施以鞭刑!”
花简闻言,心中顿觉不妙。此前向堂长曾提及修士免跪,想来这鞭刑定非寻常之刑。思及此,花简道:“听闻向堂长之子正积极谋求城主府护卫一职。”
此乃绿珠事先告知她的。
向堂长闻言一怔:“你提及此事,意欲何为?”
花简答道:“向堂长如此行事,不分黑白,仅凭私人情感便随意惩处书院弟子。倘若城主府得知此事,岂会录用向堂长之子为护卫?众所周知,城主高度重视声誉,怎能容忍他人玷污?”
“好!好!好!”他气得无言以对,当即拂袖离去,离开前吩咐掌祠将花简继续关押于道统祠内。
同来的两名掌祠见状,默不作声,自行收拾祠堂内纸笔等物品后离开了。
不多时,花致清脚下踩着花简送的那柄“踏浪”宝剑,疾驰而来,直至道统祠才停下。
花简跟他离开道统祠前,悄悄将那名帮她传讯的掌祠叫至避人之所,兑现了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