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困啊……”另一个宫女回,两女慢慢走远了,声音听不太真切,隐隐约约好似呓语。
不知为何,躲在角落等待宫女过去的行为,莫名有种悄悄做坏事不能被发现的紧迫感,这份刺激叫时嫱紧张得勾紧手指,同时却也有种隐秘的兴奋。
她……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反应过来后,她霎时脸颊一烫,忙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强迫自己摆正思想。
接下来一路顺利,没在遇见任何宫女太监,来到司礼监总管住的兴德宫,楚绮放下时嫱,让她自己走一段路。
司礼监静悄悄的,没到起床的时间,楚绮领着时嫱进入偏殿西屋,请她进入他的房间。
“时间还早,没到出宫的时间,时答应困的话,可以先小睡一觉。”他指了指自己的床铺:
“时答应不介意的话,可以睡我的床,我昨日还晒了被子,您睡着应该会很舒服的。”
睡、睡小五子的床?!
时嫱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这、这会不会不太好?”她又惊得结巴起来。
但绝口不提自己不困的事,原因无他,她是真的困……
本来昨夜就因为想到第二天要出宫,兴奋得折腾了很晚才睡着,次日还得早早起床,刚才还摸黑走了两盏茶的路,此时她是又困又累。
“时答应是嫌弃我的床吗?也是,我只是一个阉人……”
楚绮语气黯然,屋内仅点燃了一盏烛火,放在桌面上,她背对着烛火,脸上神情叫时答应看不真切。
时嫱心里一慌,她最听不得小五子贬低自己说“只是个阉人”这种话了,她从未在乎过对方是不是阉人这个问题。
在她的想法。只要两个人相爱,任何阻碍都不是问题,所以,她又怎么会嫌弃他是太监呢?
她有些心疼,“不是,你别误会,我没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一个女儿家,进你房间还睡你的床,是不是不太好?”
是“一个女儿家”,不再是“是答应”,措辞的转换,也预示着时答应的态度软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守住那条线了。
底线岌岌可危,只消一点刺激,便会无限坠落,坠到深渊里去,直至万劫不复。
“只是休息罢了,我这里条件简陋,也没有旁的地方可以让您休息……”
楚绮语气染上些许暖意:“我只想让您好好休息,旁的什么也没有多想。”
时嫱没在拒绝,遂应下:“你的心意我知道,我没有觉得你有其他心思,请……请带我进去休息吧。”
她脸颊滚烫,态度却很是坚决,今日这床,她是非睡不可了,不然摘不下“嫌弃小五子”这个嫌疑,平白伤了小五子的心,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楚绮背对着烛火,神情看不太真切,她转身带着时嫱进入寝屋时,嘴角上扬,十足愉悦,哪里还有半点黯然?
可怜时嫱被他逗得找不着北,晕晕乎乎进了寝屋,在他的指引下,瞪着溜圆的杏眼,缓缓躺在满是小五子清冷气息的床上。
——小五子的气味,真的和普通太监不一样。她偶尔出门能碰见其他太监,他们给她行礼时,她嗅到了很浓郁的脂粉味儿。
而小五子不知何时开始,每次去见她,身上不再有太监专属脂粉味儿,而是一股淡淡的香皂清香,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体香,常常迷得时嫱暗地里脑袋晕晕乎乎。
被子是上好的蚕丝锦被,盖起来轻软舒适,带着一股子阳光的味道,好像白日里在烈日下晾晒过。
枕头也是十足的好枕。
感觉这配置,比时答应宫里还好上不少。
楚绮低头瞧着躺在床上的少女,注意到她颤抖个不停的纤长羽睫,不由失笑,温声道:
“您睡吧,等到时间了我叫您。”
“……嗯。”时嫱点头,在对方的注视下,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浑身绷得很紧。
楚绮放下帘子。
帘子很厚,完美隔绝了隐隐约约的烛火光芒。
视野归于黑暗。
不用面对仿佛能勾人魂魄的小五子,时嫱显然更容易放松,她羽睫停止颤动,身躯放软,渐渐的睡着了。
楚绮这边一向没有木炭,今天为了迎接时嫱,特地燃烧了一盆,房间温度适宜,时嫱这一觉睡得很香。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天光大亮,太监总管安公公召集要出宫的太监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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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绮没有在其中。
她待在兴德宫内。
当准备出发时,安公公派了小宝子过来请楚绮。
于是,她让时嫱跟在她后面,二人没有跟在安公公后面,而是混迹在一众太监里。
出宫门不用检查,安公公出示了延庆帝亲赐的出宫令牌,便可以领着一众太监出去了。
因为买的东西数量多,总不能光凭两只手提着,因此是有几辆装货物的牛车跟着的。
楚绮和时嫱坐在第二辆牛车上,当彻底远离皇宫,时嫱道:“小五子,我可以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吗?”
“自然可以。”楚绮道:“等到地方,我带您去游玩,听说莲花楼新出了个曲子表演,不知道您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