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启公公跪在地上没敢说话,盛治帝见他一脸焦急,问:“何事?”
“回皇上,不好了,方阁老府上来人禀报,说方阁老快不行了,怕是要……”
此言一出,朝堂间一阵骚乱,盛治帝慌忙下来几步台阶,不敢相信的质问。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方阁老病危,快要驾鹤西去了,府上的人都已经在筹备后事。”风启公公说的焦急。
盛治帝闻言,眉间一皱,也跟着急了。
“怎会突然病得如此严重?快、萧爱卿,快让陆子卿即刻前往阁老府上,方阁老身为三朝元老,是我朝的肱股,定要全力救治。”
萧彦领了话,与风启公公火速往殿外去。
诸位大臣散朝,走出乾清门,兵部尚书裴项铭跟上颜孟江的步伐,边走边感叹。
“方阁老如今也八十有八了吧,年事已高,此病又来势汹汹,颇为悬乎,太医院的人之前去了一波又一波,怕是已经回天乏术啊。”
颜孟江也随之感叹,“方阁老为国为民一生操劳,如今被病痛折磨,真实惋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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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项铭说:“阁老此番若是真的去了,朝廷不可一日无首辅,圣上必然会重新物色人选。”
他看向颜孟江,压低声音说:“以颜大人的资历和才能,实乃不二之选啊。”
颜孟江面露出谦逊“诶”了一声,“裴尚书可不敢这么说啊,我何德何能受坐首辅的位置,一切自当听从圣上旨意,我等当尽力辅佐新首辅,共保社稷。”
裴项铭讳莫一笑,“颜大人还是如此谨言慎行啊。”
二人相视一笑,便各自离去。
重翠轩院子里,陆子卿还在听陈稷汇报课业,见萧彦急匆匆进来说。
“子卿,快拿上东西随我去一趟方阁老府上。”
陆子卿见他神色没有多问,出了侯府,打马就往西城去。
首辅府邸门前白绸高挂,丧幡飘扬,府上的丫鬟小厮哭哭啼啼进出着,正厅的灵堂已经布置妥善。
正院的卧房门外守着一众家小和仆从在哭泣,首辅夫人坐在屋里的桌边已经哭不出声音,下一刻便晕倒趴在桌上。
而蹲在床前焦躁的太医,又不得不抽开身替首辅夫人医治,屋里乱作一团。
方阁老形消似骨,眼窝凹陷的厉害,眼睛半眯着呆滞不动,嘴唇干瘪的轻轻开合着,脸上和头上几处穴位插有银针。
徐仕璋跪在床前,全神贯注往方阁老身上下针,池暮生和其余太医守在侧旁紧张又不敢焦躁。
少顷,不知是不是徐仕璋的针扎对了,方阁老的嘴巴像是张开了些,开始说话。
只是那声音极为轻细,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时断时续。
“徐……院……判,我已之将死,不要再……费心了,老夫在此……谢过。”
他指尖微微晃动,徐仕璋立即握住,俯身轻声宽慰。
“阁老莫要如此说,您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度过此难关,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下官便绝不会放弃救治。”
方阁老目如死灰般呆滞不动,嘴里缓缓说:“……皇上,臣……不能再为我大宁……效力尽忠了,您保重……臣去见……见先帝……”
“阁老先歇息,别说话。”徐仕璋轻声说。
池暮生红着眼眶起身,身后的太医也齐齐站起来,默哀似的凝视着床前,屋外的哭声越发响亮。
就在这时,进宫禀报的小厮冲进屋,急声说:“陆、陆院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