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冰戏会当日。
今年冰戏会在北海桥上举行。北海桥位于宫墙外围的护城河上,河面冰冻三尺,早有禁军把守。
兵弁或身负军旗,或手持弓箭,列队滑行于冰面上。冰上置旌门,其上悬彩球,持箭者滑过旌门后射彩球,队形蜿蜒曲折,得转龙之名。
岸边搭了台子,明帝由宫人和侍卫簇拥着坐在正中,毓盈妃依旧没有露面,明帝两边各坐着太后和宓妃,各宫小主依次排开。
更远些的位置,不少贵女、宗女花枝招展,冰天雪地的,有人甚至还穿着单薄的纱裙。
洛婕妤眯了眯眼睛,对上首的宓妃道:“娘娘,嫔妾看这情景,可有些意思呀。”
宓妃当然听闻了前几天毓盈妃在寿康宫唱的那一出,心中有了底,面色不变,意有所指笑道:“冬日是该赏梅。”
珍容华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这番话,终是没有忍住,脸色变了又变,死死盯着女眷席上。
同一时刻,女眷席上也有几位众星拱月般的小姐。她们早些日子便得了消息,知道此番冰戏会的另一意图,都想独占鳌头。
其中以两位小姐容貌气质最为出众。
一位明眸皓齿,气质雍容沉静,举止大方温雅。一看便是大家闺秀,自有一股轻灵之气,靓如秋云之吐华月,蔼如春风之拂名花。
另一位身披红梅雪景,头戴十二花树冠,桃腮带笑,气若幽兰,一双杏眼如秋水般澄澈,宛若出尘仙子一般。
旁边的贵女不乏身穿骑装者,意欲开场后惊艳众人,而这两位不紧不慢端坐席位之上,时不时同身边好友搭上两句。
一个古灵精怪的女眷挤眉弄眼问那位一直沉静坐着的贵女:“傅姐姐,尚书令大人可有跟你说些什么?前几日我父亲神神秘秘叫我好好表现,也不知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被称为傅姐姐的女子温和一笑,先道了声:“宋妹妹好。”而后才不疾不徐道:“家父确有提及,但也不过几句场面话罢了,我也不甚清楚。”
宋姓女眷又道:“哎,说来陛下确实后宫空虚,都两年了也未曾立后,只有十几位娘娘,可远不及前朝呢!不过那位想必就是宓妃娘娘了吧,当真是天姿国色...”
傅氏女子还未说话,那位头戴花冠的女子便自顾自走了过来在二人身旁坐下:“二位,又见面了。”
宋姓女眷面色僵硬了一瞬,而后不情不愿道,“符小姐。”
傅氏小姐也冲她点了点头,“符将军大破敌军,想必还朝在即了吧。”
符姓女子扬起一抹自得的笑,扶了扶鬓角,“应当是吧,一切都要听陛下旨意。”
宋小姐闻言,背过脸翻了个白眼,复又露出笑脸道,“符小姐自小便骑术超群,待会可要上场?”
符小姐很是骄矜地轻轻颔首,“这是自然,听闻今日有好彩头,我势必要争上一争。”
她话风一转,针锋相对,“若我没记错的话,傅姐姐今年应当有十九了吧,前年陛下大选你不参与,今日又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