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快用完膳时,明帝只觉得莫名有些困倦,却并非异样,而是那种在冰天雪地里行走、骤然进入一处温室的懒洋洋的倦怠,他打了个哈欠。
今日明帝虽未翻牌子,却也本没打算在此留宿,珍嫔看见明帝倦容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出口留人。
虞映晚急忙朝珍嫔递了个眼神,珍嫔这才开口:“陛下,时辰不早了,您便在这儿睡下吧,臣妾伺候您。”
明帝看了眼天色,倒也不想再折腾一趟,便默许了,就这么往内殿走去。珍嫔许久未同明帝独处一室这么久,心中感怀得很,亲自伺候明帝换了寝衣、脱下鞋袜洗漱。
鱼儿从殿外端了刚煎好的安胎药进来,正要送进去,虞映晚伸手接过:“我来吧,你去沏上一壶新茶,今夜吃得有些咸,我担心陛下和妹妹夜半要起来找水喝。”
鱼儿不疑有他,转身便出去了。
虞映晚见她走了,从袖中掏出一包粉末撒了进去,搅拌均匀后方端着往内殿走,扬声说:“妹妹,该喝安胎药啦。”
珍嫔闻声,不想让堂姐入内看到明帝要就寝的样子,急忙迎了出去,在屏风处挡住虞映晚的去路,想也不想便将安胎药一饮而尽:“多谢姐姐,姐姐也快休息吧。”
虞映晚好像没看出珍嫔的意图一般,接过空碗温柔应下就退了出去。
...
夜半,明帝被喉咙间的痒意渴醒,从一旁的矮桌上斟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下,又合眼睡去。
虞映晚就歇在隔壁的暖阁内,她一直未曾睡下,静静坐着等院子里宫人都没了声响,才打开房门偷偷瞟了一眼。
睡着明帝和珍嫔的殿外只有一个小宫女在打盹儿,她方才听到了吴德昌去旁边如厕的动静,当机立断便踮起脚尖溜进了殿内。
虞映晚并未穿鞋,只着白袜和中衣,看见蘅芜香仍然烧着,榻上外侧睡着明帝,内侧躺着珍嫔,二人呼吸绵长,连那一壶茶也是被动过的模样。
她深知二人不会轻易醒来,便放下心来到了榻边。虽然难堪,但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抖着手轻轻解开了明帝寝衣上的盘龙扣,粉唇轻启,俯身低下头。
明帝半梦半醒间恍惚有些燥热,身子却疲惫得很,眼皮沉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来。
明帝只觉黑暗中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微微带着些凉意,很是舒缓。入目的是几重晕影,好像有人穿着赤色鸳鸯肚兜骑在他的身上。
明帝没有动弹,只以为是珍嫔主动求欢,思及她已将怀胎最难的头三个月挺了过去,便未曾细想。
“啊…”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过去,珍嫔腹中忽然阵痛,小腿一阵剧烈痉挛,将她从睡梦中艰难唤醒。
这动静将虞映晚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前几天便布下局,给珍嫔用习惯了掺有安眠镇静功效的香,又在安胎药里加了剂量,本以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醒来。
珍嫔闭着眼将手探向小腹,发觉实在疼痛难忍,待她费力掀开一条眼缝,想要起身唤鱼儿来,猛然发现身旁的明帝腿间有一团黑影!
她失声尖叫:“谁!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