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嫔向前爬了两步,在鱼儿防备的眼神中道:“陛下...和兰嫔有私,所以我才想除了她。”
珍贵人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两步大喝:“你疯了么,可知你在说什么!那是...那是...”
白嫔接过:“对,先皇罪妃,和陛下有私。”
珍贵人看着白嫔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斥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联想起自己从前的猜测,只觉荒谬无比。
她深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陛下如今是天下之主,宠幸谁都无可指摘。先皇罪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入陛下后宫,身子有私,心可没有。你是操之过急,自食恶果罢了。”
白嫔闻言怔住,复又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说得对,陛下只是要了她的身子,又不是许了她的心...她最终还不是只能在这行宫了却余生...”
珍贵人转身欲走,忽然听见身后白嫔声嘶力竭,字字泣血:“陛下!你没有心!臣妾同你数年情谊...到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你没有心哪!”
珍贵人一向爱慕明帝,怎能容许她这般妄言?她扭头反驳道:“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你害人匪浅!”
白嫔猛地停住,眼神凛冽怨毒地盯着她:“那你呢?陛下已回了宫,你又为何在此?是你害了人,还是别人害了你?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陛下若心里有你,你此刻当在紫禁城!”
珍贵人心神一震,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恍惚间她听见自己问:“兰嫔呢?可有出宫?”
旁边几个宫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她回过神来,冷声道:“清和斋,带路。”
...
几人走到清和斋门口时,张院判恰好出来,余光瞥见二人暗道不好,快走两步迎上前来:“小主出来透风了?面上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
珍贵人却并未回答,转而问道:“大人怎得在此?我记得前些日子陛下说令她出宫,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岔子?”
张院判笑道:“非也,非也。前些日子兰嫔小主被白嫔下了药,有些不大好,陛下问微臣兰嫔小主的病情是否能放出宫,微臣便说还需再调养调养,否则出了宫也要时常犯病...”
张氏毕竟是院判,珍贵人不好言辞不敬,缓和了语气道:“那陛下可有说何时再让她走?”
张院判一凛,只得撒谎道:“明日宫里便会接小主回宫,臣还有些需要交接的事宜。说来惭愧,臣不好说自己医者仁心,但也想尽力治好每一个病人,因此趁自己还在行宫时总想多来清和斋两趟...哦,臣回宫后,兰嫔小主自然也就没必要留在行宫了。”
珍贵人点点头,眼神却看向清和斋的大门扬声道:“大人心善,只是不知是否被人利用了这份善心,巴巴的留在这里呢。”
张院判连忙打圆场:“小主放心,陛下已然下令,兰嫔小主过些时日便离开了。”他心里腹诽:过八个月也算过些时日,离开行宫去宝华殿,也不算他骗人吧。
珍贵人得了准话,朝张院判挤出一个笑来,福身走了。
殿内兰嫔拉住气不过的小荷,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张院判擦了一下额上的虚汗,叹了口气便也离开了。